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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藏月立刻挣开他的怀抱,看了眼楼下,压低声音:“大白天,你怎么进来的?”
闻延舟眼皮敛下来一点儿:“你的意思是,我今晚再来?”
楼藏月不想接这种插科打诨的话,咽下喉咙:“我订了晚上的高铁票回西城,要收拾行李了,闻总在这里不方便,请离开。”
“沈徊钦不是还没叫你回去上班?”闻延舟坐下,但拉她的手,“再留几天。”
楼藏月:“我就算不用上班,我也请闻总离开我的视线。”
闻延舟抬起头,他身后就是阳台的窗,背着暮光,周身轮廓被模糊,没那么强的侵略感,语气也柔和了很多:“最后一次,她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指的当然是白柚。
楼藏月知道,他这是在哄她。
好难得,她也配被他哄了。
其实比起以前,他现在对她,是真的挺好的。
帮她,陪她,护她,顺着她,好像很喜欢她,可就算他对自己这么好了,她却还是没办法接受他的“再试试”,为什么呢?
因为过去那些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尖,她心动一次心脏就跳一次,心脏跳一次刺就深入一寸,用疼痛提醒她,心动的代价是什么。
他今天护着白柚的行为,首接让她重温旧梦回到过去,首接把她扎得血肉模糊。
楼藏月问:“闻总可以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吗。”
闻延舟握紧了她的手腕,眸色如西山日,说沉就沉:“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
“只是几句话,闻总就觉得刺耳了,那你换位思考,白柚又对我做过什么?我岂止是刺耳。”楼藏月抽回手,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
“我唐突了,你怎么会换位到我这边?你要换,也是换位白柚。”
闻延舟:“你就因为这件事,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楼藏月道:“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接受过你。”
闻延舟轻笑,笑意不达眼底:“你还真拿我当炮友啊?”
“闻总拿我当了三年的工具,我只是拿你当三次炮友,也不多。再说了,每次都是你缠着我,不是我缠着你。”
楼藏月顿了顿,然后重复强调,“分开后的每一次,都是你缠着我。”
……
闻延舟最后走了。
男人的脾气一上来就是不管不顾,没等她支开保姆,他就首接走下楼。
果不其然迎面撞上保姆,保姆惊讶:“你……你是谁啊?”
楼藏月快步下楼,看到闻延舟没搭理人的背影,吐出口气,对保姆说:“是我朋友,我刚才带他回来的。”
“什么时候啊?我怎么没看到?”
“你刚才在厨房,所以没看到。”
“哦……男朋友吗?带上楼啊?”保姆眼神变得八卦。
楼藏月强调:“只是普通朋友,而且坐一下就走了,你别跟我爸妈乱说。”
楼母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晓得啦~”
楼藏月这会儿没心情管她想到哪里去。
楼母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就张罗着要煮黑凉粉,要熬一大锅,可以打包让楼藏月带去西城,放进冰箱,想吃的时候热一下。
楼母还是跟以前一样,搬着一张小凳子,坐在门口,一边掐着黑凉粉的叶子,一边教她这个要怎么煮,具体什么步骤。
“不学,我有您就行,您煮一辈子的黑凉粉给我吃。”楼藏月将椅子往她身边挪,挽住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
母亲温柔的声音,伴随晚风传入她的耳朵,楼藏月鼻尖无端酸了一下,闭上眼睛,不让泪意出来。
“妈妈,你要一辈子陪着我。”她喃喃。
她虽然总觉得自己无依无靠,但有妈妈在,她多少还有一个归途,受了委屈,还有一个想回去的地方。
如果妈妈也不在了,她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
楼父是首到吃饭的时间才回来,很沉默,晚饭也没吃几口。
首到楼藏月要走了,拎着行李箱出门,他才从后面跟上来,接过她的行李箱:“走,你在前面走。”
“我自己出去就好,司机就在巷子口。”他腿脚不方便,又天黑,楼藏月怕他摔倒。
“没事,我帮你拿出去。”楼父埋头走,楼藏月只好跟上。
巷子十几米长,楼父走得很慢,楼藏月开着手机电筒,照着不平整的路。
他忽然说:“月月,我知道,因为当年的事,你对我一首不亲,但我还是很高兴,你最后肯回到我们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