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垂耳执事 >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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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泉水面蒸腾着白气,微风摇着青葱的枫树,偶尔吹落一片在水面漂浮着。

    言逸怔怔坐着,小兔耳动也不动。

    “冷吗,回去吗?”邵文璟揽着他肩头,他每一次碰触言逸,都会悄然发动M2分化能力“神经麻痹”,微量的毒素顺着言逸的腺体进入大脑,侵蚀着记忆和思维。

    精神恍惚的omega毫无防备,很容易被麻痹毒素蛊惑。

    言逸漠然回答:“已经掉了十三片叶子,再掉十三片就走。”

    蜘蛛习惯了蛰伏,捕食时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仅仅是和一个高契合度的omega待在一起就能让他感到舒适,所以没有拒绝。

    第十一片叶子落下,他陪着言逸等到了晚上。

    直到言逸靠着他昏然睡去,邵文璟抱他站起来,走到枫树前,随手扯了两片叶子扔进水里。

    “可以回去了。”他很少食言。

    他带着言逸回了之前那件没有窗户的卧室,打开笼门把言逸放回笼子里。首发

    言逸半睁着眼睛,失去的焦点重新会聚,颤抖着去抓邵文璟的肩膀,碰到他的领口时哆嗦了一下:“你想要……我的腺体……吗。”

    邵文璟握着他温凉的指尖:“当然,哪个alpha不想得到你呢?”

    “给你……我不要了……”言逸失神地把手指从邵文璟掌心里抽出来,用力扯自己后颈的腺体,指甲在脆弱的皮肤上刮出痕迹。

    “不可以。”邵文璟抓住他的手,把言逸放进笼子里,轻把着他的手拷在笼子底,十根手指分别锁住固定,让他不能随便碰到自己的腺体和脊柱上安装的注药器。

    只有最失败的腺体猎人才会割下高阶omega的腺体去卖,富有经验的捕猎者会直接连着omega一起掠夺,然后从身到心地彻底拥有他。

    他席地而坐,从笼子缝隙里伸进手指轻轻触碰言逸的脸颊:“什么时候学乖了,就可以不睡笼子了,知道了吗。”

    言逸轻轻松了松手指,想把手从手铐里拔出来。

    锁在十指上的锁是电流锁,他拼命挣扎时会释放细小的电流刺激皮肤,用疼痛逼迫他停止挣扎。

    言逸身体僵了僵,明显露出痛苦的表情,蜷缩起身子,不再动弹。

    “乖。”邵文璟最后揉了揉他的头发和小耳朵,锁上笼门离开了这个房间。

    佣人准备了晚餐,邵文璟坐在桌前,吃饭的时候慢条斯理,也不做任何吃饭以外多余的事情。

    现在小兔子精神受创严重,只能靠腺体能量素维持营养,等到精神好些,可以喂他吃一点柔软的东西。

    佣人走到邵文璟身边,躬身把电话端来:“文池少爷打来的。”

    邵文璟露出轻松笑意,拿起电话听他的声音。

    “哥哥,周五了,我放学了,为什么不是你来接我。”小蜘蛛omega的声音十分低落,听起来失望极了。

    邵文璟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这几天太忙了,下周会回家。”

    “哥哥……”邵文池拖上了哭腔,“之前就说送我上学的,等了你好久都不来,我自己去上了学。”

    邵文璟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我让司机去接你了,他没去?”

    小蜘蛛吸了吸鼻子:“来了,但是我没有坐。你答应我的,老师说不可以说话不算话,臭鸡居。”

    “我错了,当时有急事走不开,下次不会了好吗?”邵文璟的眼神都被溺爱填满,“没出危险吧?”

    邵文池刚想开口回答,电话对面忽然换了一个女人,他的班主任客气道:“邵先生,文池这周测验三科都考了一百分,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邵文璟笑了笑:“还是老师教得好。”

    女老师干笑了两声。

    挂断电话,邵文璟随手给管家发了个消息让他换个司机。

    临睡前,邵文璟又去看了看言逸。

    言逸弓着身体,毛球似的小尾巴翘起来,身体小幅度地痉挛。

    邵文璟扶着笼子仔细端详他,细白的脚趾不正常地蜷曲,脚背鼓起一块软骨似的凸起。

    “抽筋了?”邵文璟按开手铐,把小兔子抱出来放到床上,蹲下来轻轻扳他的脚趾。

    直到恢复原状,言逸才安静下来,缩在被窝里,默默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邵文璟。

    “别这么看着我。”邵文璟怔了一下,挡住了他的眼睛,躺到床上,把抱成瘦小一团的小兔子拢进怀里,低头问,“不想睡笼子里,是不是?”

    言逸点了点头,轻轻摩挲被电得发红发烫的指根皮肤,哆嗦着抓住邵文璟的衣领:

    “给我安抚信息素。”

    “……这才像你。”邵文璟勾起唇角,如他的愿释放出安抚信息素,言逸不再抵抗,而是闭上眼睛,舒展了一下脊背。

    “睡吧,休息好了就带你去个好地方。”邵文璟轻轻摸了摸他的脊背,顺手把玩了一下毛茸茸的尾巴球,被这绵软的触感惊艳到了。

    他轻拍着言逸的腿,用一丝无害的麻醉毒素给他安眠。

    小兔子在怀里安静地睡着,细小的呼吸扫着邵文璟脖颈的皮肤,像还在哺育期的小奶兔,细软的茸毛和着奶香在睡梦里轻轻磨蹭。

    “哦,今晚一定很难熬。”邵文璟无奈合眼。

    第二天下午,言逸精神好了不少,可以自己喝粥。

    “走,去玩点刺激的。”邵文璟倚在卧室门边,手上挂着一件黑夹克。

    言逸抬起眼睑,丝毫没有兴致,但还是去了,听话得像只提线木偶。

    这座庄园像隔绝喧嚣的另一个世界,被周围的树林和草地孤立成一座无人的岛。

    最深处有一片宽阔的训练场,这座训练场与外界相连通,一些家族豢养的杀手把这地方当成了俱乐部,常来练枪赌拳。

    他们进来时里面有不少人,绝大多数是不同等级的alpha,站在不同的项目前玩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强烈而富有刺激性的信息素气味四处流窜。

    言逸怔了怔,小兔耳胆怯地缩了缩。

    有人注意到进来的两个人,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这儿还有omega敢进来,看,他的耳朵都吓得缩起来了,哈哈哈哈太可爱了。”

    邵文璟轻轻揽着言逸的肩膀,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旁若无人地哄慰:“别怕,有我在。”

    言逸被迫接受监禁者的温柔,并不拒绝邵文璟的安抚信息素。

    邵文璟在释放安抚信息素的同时,也向众多不怀好意的alpha释放出了M2压迫信息素,一众alpha收敛了些,只敢暗地里看这只小白兔的热闹。

    小白兔长得真的很可爱,看起来是专门来陪这位M2高阶alpha玩的小鸭子。

    邵文璟带他站在一排固定靶前,二十五米外有射击地线和射击台,立墙上挂满各式枪支和不同型号的弹药。

    “还记得怎么操作吗?”邵文璟戴上护目镜,随意拿了一把手枪,将弹匣推进去,上了保险,对准固定靶的头部,按下扳机。

    一声炸响。

    手指不过轻轻一顿,固定靶应声而倒,随即又一个靶子从原位迅速升起。

    言逸平淡地看着那道靶。

    邵文璟把枪递给他:“你玩一会儿吗?”

    言逸盯着他手里的枪,轻声回答:“国产64,威力小,弹匣容量也小,普通警用的而已。”

    邵文璟微俯身扶着他的头发:“那你去挑一把你喜欢的好吗。”

    周围看热闹的alpha一阵唏嘘,有的已经摘下护目镜满脸哂笑专注地转过来看笑话。

    言逸站在立墙边挑选了一会。

    随后在围观群众震惊的视线里,摘了玻璃柜里用来展示的一把Thunder雷霆,捡了一颗·50BMG重机枪弹。

    邵文璟赶紧拦住他,一脸无奈在他耳边温声低语:“宝贝儿,这东西能杀恐龙,我的训练场维护起来挺贵的,换一把,换一把。”

    言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把Thunder随手扔了。

    几个看热闹的alpha吹了声口哨,阴阳怪气讥讽:“不装制退器敢开雷霆?小兔子的爪爪会骨折的。”

    言逸充耳不闻。

    当纤细白皙的手腕轻松端起两把空枪即可重达五斤的大口径转轮手枪M500,四外的看客讥讽声立刻弱了下来。

    言逸单手拨开弹匣,熟练地把五颗马格南子弹推进弹匣,然后用无名指勾着装填完毕的其中一把,单手给另外一把装弹。

    邵文璟扶着他的手肘,怕他弱不经风的身体经不住两把M500的刚猛后坐力。

    “让开点。”言逸拿枪口扫开他,双手同时在肩头推上保险,两把手枪在指尖转了两圈,在枪口停住的一刹那开了枪。

    第一排四个固定靶接连倒下,立刻弹起四个移动靶,在立起的一瞬间倒了下去。

    最后弹起来两个飞速蛇形接近射击地线的人形靶,在靠近安全距离的一刹那被两声枪响同时击穿。

    言逸的双手除了上保险,没有丝毫的抖动。他轻吹枪口,习惯性往战术腰带上插,发觉并没有系战术腰带,眼神里出现了一丝茫然。

    这一连串完美的射击赢来了在场所有alpha的震惊和掌声,邵文璟看着那只小兔子柔和的侧脸,他放下枪时冷酷里透着无辜的眼神,久久移不开视线。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陆上锦年少时会爱上一个和自己契合度那么低的omega。

    他太辣了。

    ——

    四月的最后一天,天气越发燥热,路上人流拥挤,已经处在了享受长假的悠闲状态。

    陆上锦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合过眼,手下的几位得力干将都在埋头苦查市区四天内的所有监控录像。

    他的别墅有保全系统,强行入侵必然会触发警报和隐形电网,但保全系统完好无损,只有别墅内的监控全部被从内部关闭了。

    说明是言逸开的门,被入侵者带走时他没有反抗,任由那只蜘蛛把他带走了。

    他到底去哪了。

    言逸为什么不能听听他的理由。

    有哪个alpha会在自己的omega被别人玷污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光是那几段监控视频就能让人发疯。

    他们做过吗,做了几次?小兔子有没有抱着他细细地叫着亲昵的名字?

    一定是言逸在故意报复他,或许是小兔子得到的关心太少了,像得不到注意力的小孩子,一定要闹出些大动静才能显示出存在感。

    垂耳兔omega假孕本来就应该按压处理,不然对身体的伤害更严重,他只是错在亲自动了手,急于让言逸得到教训。

    他确实不该这么粗鲁,但小兔子也误会了他,以为是自己让他失去了宝宝。

    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

    预想内的事情演变得脱了轨,陆上锦久久坐在沙发里,按着鼻梁山根思索。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手边的烟灰缸攒满了,烟灰溢了出来。

    陆上锦克制着不去想象更恐怖的情况,他不敢告诉自己,是因为言逸刚被强制流产,精神和身体双重受创的状态下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越不敢去想,这种念头越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抱住快疼炸的头,把一桌文件都掀到地上。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陆上锦的目光立即跟了过去,看见熟悉的号码之后,眼神沉了沉。

    夏凭天叼着烟倚在沙发上:“陆哥,我这合同……”

    电话里面沉默了三秒。

    突然几乎破音地咆哮了一声:

    “我他/妈在找兔子!我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