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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
如意珠那头传来这声“咯”。半晌无声,霎时将小陶和管全等人的表情给冰封住了。
“……老杨,你对我有意见直说,用不着来这套。”
许易淡淡道,和他对话的正是杨副院长。
幕僚院的是个闲散衙门,正印院长,也不过是个四级官,杨副院长等人都是三级官,严格算来都是幕僚官,只是有个幕僚院的事权,论地位,自然不如一位长老的幕僚长,何况,还是领暗卫事长老的幕僚长。
“开什么玩笑,才分开多会儿,就跟我闹,行了,你就享福吧,若是还有点良心,别忘了给我也捎上一些山珍海味,这些日子,嘴里都淡出鸟了,行了,不打扰你大快朵颐了。”
说着,那边切断了联系。
许易一阵愣神,暗道,“好个滑头,搞得老子真跟你多熟一般。”
杨副院长的反应,宛若一记巴掌,抽在众人脸上,广剑锋面沉如水,管全,冷千里,牛大刚痛不欲生,倒是那个小陶脸上的尴尬一闪,风轻云淡起来。
唯有钟无身子微微发颤,死死抵在墙壁上,似乎有些站不住。
“走!”
广剑锋冷声说罢,移步便走。
冷千里高声道,“广大人勿急,我已知会了石队,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料来半柱香内,必定会到……”
他话音方落,一队人马腾空,便跃过栏杆,跳了上来。
领头的大汉足有九尺高,全身披挂,威风凛凛。
冷千里见得来人,眉眼全开了,快步迎了过去,朝许易一指,“石队,就是他,他就是许易,杀伤祖廷命官,罪大恶极,快看,老管,老管的膀子都是他切掉的,暴力抗法,我已经亮出暗卫牌了,这瘪犊子还敢狂,分明没把咱们暗卫放在眼里哇……”
冷千里真是压抑得太久了,此刻来了石队这种强力人物,他心中立时托底了,更有一众迷之自信在心中弥漫。
看吧,连广剑锋,小陶这种大人物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被自己解决了,多么荣耀哇!
他只顾着抒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强烈情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许易,亟待从他眼中窥到慌张,窥到绝望,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每说一句话,那位被他拦着的石队脸上便阴沉一分,到得后来,那位石队脸上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了。
但听啪的一声爆响,石队巴掌抽出,冷千里原地转了好几圈,好几颗牙齿都飚飞了出去,他一双金星乱冒的眼睛迷迷瞪瞪看着石队,“打,打……错了……”
“我他马打的就是你!”
石队怒极,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得冷千里飚飞开去,怒叱道,“不长眼睛的东西,连谁赏饭都不知道,你怎么不去死!”
斥罢冷千里,石队单膝跪地,向许易一礼道,“部下石国政拜见监领大人!”
刷的,石国政背后的十余甲士尽数拜倒在地,喝声如雷,“属下拜见监领大人!”
冷千里目瞪口呆,如看妖魔一般怔怔盯着许易,忽的喉头咕嘟一声,整个人昏死过去。
广剑锋,管千里,牛大刚等人无不目瞪口呆,钟无双手死死按住墙壁,指甲都扣进了墙缝里,却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软软滑到在地。
场中都是官面上的老人,都知道暗卫只有统领没有监领,唯有领暗卫事的长老的幕僚长,分管暗卫事时,被暗卫内部人以“监领大人”尊称之,以区别统领。
事实上,往往在一任长老领某事时,监领的地位妥妥压住统领。
管全简直要疯了,他玩命怼许易,正是为了买好席长老,而许易一转身竟成了席长老的幕僚长,天下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么,他便是穷极想象力也无法理解。
“大人饶命,饶命啊大人,我不是人,我猪油蒙了心,不对,都是钟无,都是钟无,是他瞎了眼,分不清真神,大人……”
牛大刚完全崩溃了,一个滑跪,到了房门边,一边叩头,一边哭诉。
许易眉头大皱,“石国政,查查此人到底怎么回事,如此行径,是怎么成为佐吏的。”
“遵命!”
石国政沉声喝道,大手一挥,两名甲士扑上前来,如狼似虎将牛大刚扯了下去。
“还有此人,狂的没边,见了本座,也不行礼,可想而知,此辈有多目无法纪,一并给我带下去,好生拷问。”
许易随手一点管全。
管全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才好,连忙拜倒在地,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大人,无知者不为罪啊,小人当真不知大人的身份,若是小人知晓,便是借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大人过不去啊。”
许易冷笑道,“我是三级官的身份,你现在才知道?”
管全哑口无言。
“怎么,石国政,还要我亲自动手?难不成此人和你有旧。”
许易盯着石国政道。
石国政打个激灵,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暗骂道,都他马这个时候了,还管广剑锋爽不爽,先把自己这关过了再说吧。
石国政一跃而起,当先将管全拿住,直接打晕了,扔给两名甲士,再看向许易时,见他脸色依旧阴郁,二话不说,将冷千里也抓了起来,扔给了甲士,怒道,“对此三人,严刑拷打,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许易道,“放心,我会派人过来监审,石国政,最好别让我失望,下去吧。”
睚眦必报的脾性,到底没能改了。
石国政心中发寒,他已经感觉到了许易对他的不满,毕竟自己地头上出了事,他打定主意,此番任何的说情都不理会,一定要想方设法,让监领大人满意。
“行了,阿堰,我们走吧,在这里,你们都拘着,还是叫回去享用。”
说着,许易站起身来,朝门外行去,路过瘫软的钟无身边,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理解钟无的选择,但并不原谅,钟无对他中立,他也犯不着咄咄逼人,他相信今后钟无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程堰紧随其后,路过钟无身边时,沉沉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