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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司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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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侧的绯衣中年直眯眼睛,完全弄不懂同来的这位,到底唱的哪出。

    许易点点头,“你是第五都的吧,讼狱都又出了大案了,需要我这们督察风宪都配合?”

    “在下讼狱都第三亭亭使刘文,来此,是相请许都使前去我讼狱都做旁证,得罪之处还请许都使见谅。”

    皂衣中年始终持礼甚恭,显然是听说了些什么。

    许易微皱眉头,“我去做旁证?这从何说起,刘亭使当知晓我今日才履新,第一都尚有千头万绪,需要我来捋清,恐怕没时间做这个旁证了。”

    “许都使,事关重大,不过是一个旁证,又怕什么?”

    绯衣中年插话道,眼角微眯,精芒闪动。

    许易略微扫了他一眼,“这位如何称呼?”

    皂衣中年道,“这位是计户司的夏道乾夏都使,夏都使是一星星吏,此次随同下吏前来,也是经过我们都使应允的。”

    许易怔了怔,“连计户司的都使都来相请了,想必不是什么小案子,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皂衣中年抱拳道,“实在劳烦许都使了。”

    许易微微一笑,“都是掌纪司同仁,何谈劳烦,许某随你们走一趟便是,两位稍后,许某去换身便服,去去就来。”

    许易正待行动,夏道乾一晃身,拦在许易身前,“许都使若是嫌官服上堂,有些碍眼,在下倒有几套新衣服,送与许都使也无妨。”

    许易眉头一竖,“怎么,真把许某也当案犯了?”

    皂衣中年赶忙道,“不敢不敢,下吏奉命相请,堂上被告屡次言及相请许都使时,须注意方法,其中情由,许都使上堂便是,只是此刻,下吏的确不便放许都使您单独行动。”

    “也罢,许某就穿这身,随你们过堂。”

    许易不再推辞,应允地干脆利落。

    皂衣中年长舒了一口气,连连道谢。

    他可是听过这位许都使的大名,这位履职的第一天,就抽昏了冷兴冷大人,手段何其毒辣,他可不敢触这位的眉头。

    讼狱都的大堂,许易早先同周宗世打官司,便来过。

    距离这雪梅岭,只有两个山头,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进得明厅,却见厅内,人头不少,足有数十,二级星吏七八位,三级星吏三位,阵容实在强大。

    讼狱都的正位都是新调任的秦都使,许易知晓他的履历,也是系出名门。

    许易入得明厅,冲两位三级星吏,抬手行礼罢,扫了眼各自如斗鸡的朱大胡子和冯庭术,便在堂中站定了。

    主审官秦都使冲许易拱拱手,“许都使,此番相招,实在是打扰了,来啊,给许都使看座。”

    许易是二级星吏,堂上的主审秦都使也不过是一级星吏,自当给许易应有的礼仪。

    作为掌纪司的一员,他自也听过许易收拾冷兴的手段,虽拉不下面子冲许易行礼,给些礼遇,自是希望许易别又故技重施,叫他下不来台。

    说来,秦都使却是多虑了,许易对冷兴施此小计,纯是不得已而为之,官场上的各种或明或暗的规则,在不违反他自身利益的情况下,许易无意打破,更无意去做一位维护《官律》尊严的斗士。

    许易落座后,秦都使便将案情简单的向许易陈述了一遍,也讲明了唤许易到堂的原因。

    原来,朱大胡子在冯庭术的小院,同冯庭术交涉无果后,朱大胡子奋而入这讼狱都,当堂告状。

    朱大胡子不是官场新丁,他知晓走讼狱都的门路,等若彻底把前后路都堵死了。

    可他早就走投无路,只有行此策一搏。

    神隐珠,不是普通的重宝,整个淮西,也只有清吏司有一枚,还是百年前,清吏司的一位极有背景的老司座,自路庭下调而来,路庭中的大人物赏赐下重宝。

    老司座高升后,便将此枚神隐珠留在了清吏司,遂成清吏司的重宝。

    好几任清吏司的司座升迁,都想将此宝携走,结果,遭受上至府中,下到清吏司的一致抵制。

    今次,神隐珠落入朱大胡子掌中,用来给许易下套,说来简单,却是上上下下,不知走了多少流程,运作了多少关系,才达到的。

    如今,神隐珠竟被人明抢了去,用脚趾头,朱大胡子便知道自己完了。

    他若将此事上报上官,上官自会去冯庭术索取,可如此一来,他朱某人就彻底没了戴罪立功的可能。

    即便神隐珠最终被要回,等待他的也必定是凄凉无比的下场。

    索性,他选择了上告,干脆以己为主,将此事了结,若夺回了神隐珠,他还能记下几分功劳,便是事后受罚,也必不至遭受重刑。

    朱大胡子以清吏司一都都使的身份上告,已让秦都使惊诧莫名,待听完上告的事由,秦都使只觉得自己肯定是上任之际,没看历法,才有此厄。

    花费了许久功夫,秦都使才消耗掉这重大案情,当即着人去请冯庭术到堂。

    冯庭术未来,各路人马先来了,竟还惊动了掌纪司的关宗元关副司座,清吏司,计户司皆来了副司座,司座以下的六刻主事,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如此强大阵容,自讼狱都成都以来,几乎未曾遭遇过。

    冯庭术到庭后,待听得朱大胡子控告的内容,当时就懵了,宛若五雷轰顶。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时朱大胡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跑到自己家,说自己偷了东西,竟然是偷了这神隐珠。

    怔怔许久,冯庭术都没回过神来,还是在计户司到场的赵副司座的呵斥下,他才醒过神来,当庭叫起了撞天屈。

    不待朱大胡子举证,冯庭术便嚷嚷道,“许易,定然是许易干的,老朱,若这神隐珠丢了,百分之百,是他干的,你别忘了,当日,除了我去过你那儿,姓许的也去过,他是阴尊修为,素来诡计多端,定然是他无疑。”

    朱大胡子冷笑连连,当即就要驳斥,赵副司座冷声开言道,“既然还有嫌犯,不如待许易到堂之后,一并审明,掌纪司总不会偏袒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