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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2章 老房子着火了

作者:迪巴拉爵士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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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芋头出世后,沈安就化身为超级奶爸,也不喜欢出门了,整日在家带娃。

    这次去北方,沈安就是有些不情愿,这不才回来就想着回家抱娃,可见这货奶爸属性有多强大。

    可再怎么着,芋头也还没满周岁,官家这话是啥意思?

    看看官家吧,那眼中全是兴奋,啧啧!右手竟然还去摸腰间,可见是想拔刀砍人。

    韩琦冲着西夏使者点点下巴,陈忠珩也担心赵曙突然爆发情绪,就过去低声道:“贵使还请先去歇息,回头沈县公自然会去寻你。”

    使者哪敢这般托大,一迭声的道:“某去寻沈县公,某去寻沈县公。”

    他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赵曙,被人带了出去。

    韩琦心想要是让你看到了官家出丑,老夫非得弄死你不可。

    “陛下,那芋头……”

    曾公亮觉得赵曙有些抽抽了,这般夸赞一个奶娃,把宰辅们当傻子吗?

    “那孩子是很聪明。”包拯哪里见得有人说芋头的坏话,马上就反驳道:“上次臣去沈家,芋头那孩子都会叫人了,叫什么……叫臣混混……这不就是叫翁翁吗?谁家孩子不到一岁就会叫人了?多聪明的孩子啊!”

    包拯一脸的唏嘘,仿佛芋头这孩子就是大宋第一神童。

    韩琦不禁为之侧目,觉得老包太不要脸了,什么混混,孩子含糊叫喊哪有什么目标。

    赵曙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老包……真的是有些不要脸啊!

    他干咳一声,说道:“那孩子既然这般聪慧,朕稍后派人去看看,说不得以后便是国之栋梁。”

    这话他说的自己有些恶心,但想到沈安的功劳,那恶心就变成了舒心。

    于是陈忠珩就出发了。

    沈家,沈安还在睡觉。

    春意绵绵正好眠。

    沈安躺在床上,边上躺着不安分的芋头大爷。

    “啊……”

    “啊啊啊……”

    芋头在边上挣扎着,就像是乌龟翻身般的,小脸胀的通红,终于翻了过来。

    边上的杨卓雪看了芋头一眼,继续低头看账本。

    暗香的流水越发的大了,账本也越来越厚,杨卓雪需要耗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人需要有事做,无所事事的人最空虚。

    沈安也不说帮她找个帮手,否则随便吆喝一声,汴梁的账房会挤满了榆林巷。

    芋头成功翻身后,就朝着自家老爹爬去。

    马上就一岁的孩子爬的不算慢,他就像是攀越高山般的爬上了被子,杨卓雪看了一眼,赞道:“芋头就是厉害。”

    芋头爬到了沈安的身上,又吚吚呜呜的一阵子,爬到了他的胸口,然后挥舞着小爪子……

    “啊……”

    沈安被这一爪给爪醒了,然后大怒,等睁开眼睛看到肇事者是谁时,满腔怒火都消散了。

    “我儿子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起床,洗漱,吃早饭,芋头坐在特制的圈椅里面,和果果玩的不亦乐乎。

    陈忠珩来的时候,沈安正抱着芋头在院子里散步。

    春光明媚,一年之中最为生机勃勃的春天,让人感到格外的惬意。

    沈安喜欢这种惬意,在低声和儿子嘀咕着。

    “……春天万物复苏,老陈……”

    陈忠珩笑眯眯的道:“这个孩子……一看就是个聪慧的。”

    “是啊!”

    沈安摸摸脸上被抓出来的一道血痕,觉得自家儿子连抓人都是那么的帅。

    “官家说了,芋头聪慧……”

    陈忠珩冲着沈安挑挑眉,沈安的注意力在芋头的身上,没注意,就随口道:“你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官家有赏赐。”陈忠珩是内侍,没了家伙事,自然没孩子。但看到沈安对芋头的那种亲热,心中有些难受。

    “什么赏赐?”沈安家中有钱,对于钱财自然是不稀罕的。

    陈忠珩伸手,随行的内侍递来一个盒子。

    沈安想去接,可芋头却在闹腾,他就笑道:“这孩子……老陈帮个忙,打开瞅瞅……让孩子瞅瞅,也好记得官家的恩情。”

    这话说的实在,陈忠珩打开了盒子,这里面的东西他也不知道,所以好奇的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就看后悔了。

    羡慕嫉妒恨一下就涌了起来。

    盒子里摆放着两个人偶,金光四射的。

    一个人偶是武将,武将手持长刀,看着威风凛凛;一个人偶是文官,手持笏板,看着神色肃然。

    这个……

    陈忠珩看了在沈安的怀里咿咿呀呀的芋头一眼,叹道:“官家厚恩啊!”

    一对人偶寓意着文武双全,赵曙对芋头的寄望颇高,传出去能引来一波羡慕嫉妒恨。

    沈安赶紧把杨卓雪叫了出来,让她把这对人偶好生收起来。

    “以后等芋头大些了再拿出来,让他看看官家对他的希望,若是不成器……打!”

    芋头挥舞着爪子,沈安双手托着他的腋下,让他触摸不到自己。

    “哇……”

    芋头终于嚎哭了起来,沈安赶紧又抱着哄了一阵子,眉眼温柔的模样,让陈忠珩不禁有些唏嘘。

    出了沈家,随行的内侍问道:“都知,您为何看着不大高兴呢?”

    “某想到了……若是不进宫,某的孩子估摸着都要成亲了吧?”陈忠珩有些怅然的道:“当年……进宫也是不得已,可若是可以,谁愿意割了那一刀呢?那一刀割下去,这人就不全了……无根之人啊!死了都是孤魂野鬼。”

    内侍听了也觉得苍凉,就笑道:“都知放心,以后某给您养老。”

    宫中的内侍会带徒弟,等自己老了,干不动了,就要靠徒弟来养老,否则在这等人情冷漠的地方,当真是生不如死。

    陈忠珩摇摇头,现在的他不敢收徒弟。

    赵曙有时候会很情绪化,而且因为当年他在宫中的遭遇不大好,所以对内侍和宫女没什么好感,但凡犯错,很少有宽恕的。

    陈忠珩作为赵祯的身边人能继续留下来,就是托了这个福气。

    赵曙不信任这些人,唯有陈忠珩算是熟悉些,所以才把他留在了身边。

    可信任建立起来艰难,要摧毁却很容易。只需做几个小动作,赵曙就会寻机把他踢出去。

    比如说收徒弟。

    陈忠珩心中微叹,觉得自己以后定然是要凄凉而死。

    那内侍也想到了这一点,见陈忠珩惆怅,就想了个办法,“都知,要不……要不您就寻个娘子?在外面安个家……”

    “放肆!”

    陈忠珩看着他,肃然道:“咱们在官家的身边做事,要的是忠心。在外面安了家,有了娘子,这心就偏了,懂不懂?”

    宫中的内侍品级颇多,顶级大佬们在外面安家的不少,甚至有人在宫外娶妻,得了假期就出宫去,和娘子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这样的事儿连刻薄的赵曙都不会管,所以内侍才敢这般建言。

    陈忠珩呵斥了内侍,然后缓缓回去。

    春回大地,最先察觉的不是嫩草,而是商人。

    这几年大宋的日子越发的好过了,百姓的手中也多了不少活钱,消费能力渐渐提升。

    可冬季的道路和水路却没法走,于是在冬季里,许多消费渴望都被憋着,直至春天的到来。

    商人们就顶着春光,带着各色货物,从全国各地赶到了汴梁。

    南方的特产,北方的牛羊奶制品,那些商队的大车挤满了御街。

    这种情况每年都会发生,御街上经常堵的水泄不通,但也没人管。

    这便是大宋。

    除非是官家有正经事要从这里过,否则拥堵依旧。

    陈忠珩是想抄近路回去,没想到却被堵在了这里。

    “让一让啊!”

    随行的内侍焦躁的喊着,可没谁买账。

    在这里,除非是官家,否则就算是韩琦来了也没人搭理他。

    大伙儿都在交易呢,天大地大,赚钱最大,此刻宰辅算个屁,更别说内侍了。

    大宋不许内侍干政,在宫中陈忠珩是个大人物,可在外面……除去官员要给你面子,其他人谁搭理你?

    “这肉干有三千斤整整的,来之前就称过了好多遍,就算是路上折损,也不可能少五百斤,你这个秤有问题。”

    “谁说某的秤有问题?”

    “我说的!去,把咱们的肉拉回来!”

    前方,一个女子站在那里怒不可遏,身后的大汉们冲了过去,对方却出来更多的大汉,甚至还有泼皮。

    这是一只西北来的商队,带来了肉干和奶制品。

    他们风尘仆仆,而对面的掌柜却是红光满面,显得很是养尊处优。

    掌柜冷冷的道:“两千五百斤还差了些,某想着你等从西北来不容易,就给你凑个整数,可你这女子竟然还不知足,还不速速离去,等巡检司的人来了,一家伙全部抓进去。你这样的女子,进去了……你可知道那些人会花钱去女牢找乐子?你这样的进去,呵呵,再出来就是……”

    陈忠珩只觉得一股子怒火在胸中燃烧着,就走过去喝问道:“是什么?”

    那女子回头见到是他,就欢喜的道:“老陈……你怎么在这?”

    陈忠珩对她点点头,然后冲着那掌柜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御街坑蒙拐骗,回头某让去琼州行骗可好?”

    掌柜看着他的服饰,就淡淡的道:“这位是宫中的贵人吧?贵人服侍官家辛苦,可外面的事却不是那么好胡说的。”

    这事儿到了现在已经没法收场了,掌柜若是承认骗了晏月的货,回头他在汴梁就没了立足之地。

    所以哪怕来的是韩琦,他也只会硬顶不承认。

    何况来的是内侍,他更是有恃无恐。

    陈忠珩大怒,“叫人来,去找巡检司的人来,某今日倒要看看他这个骗子如何能猖獗至此!”

    “老陈,算了吧。”晏月本想火并一场,可对方的人手更多,而且他们是地头蛇,没法。

    但她显然不准备认输,就冲着掌柜拱手道:“此事我认了……”

    “认个屁!”

    晏月愕然回头,觉得陈忠珩有些陌生。

    上次两人是在去青涧城的路上相遇,陈忠珩的文艺青年属性发作,一人去寻摸草原,结果迷路,幸亏遇到了晏月的商队,否则后果难料。

    那一次陈忠珩有些老房子着火的意思,为了晏月还和沈安求了一首词……

    在回来的路上,陈忠珩下了封口令,不许把那首词传出去,可见他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