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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当日松州太守一案是我和江朔一同前去的,至于目前担任松州太守之人,也是我进行挑选的,不如让我来解释吧。”离箫慢慢地走上了台阶,身后飘落着肆无忌惮的风雪。
苍冥绝的脸色很是难看,不知道是因为和亲之事,还是因为松州之事。
书房的门被关上,方才那股压抑的气息荡然无存。
江朔转身看了看魅月,脸上露出一股释怀的笑容。
房间里面的光线幽暗,苍冥绝脸色冰冷地看着离箫,目光看着窗外。
“王爷,之前我和江朔一起到松州办一件案子时,遇到了行乞的现太守,见他才德兼备,不受嗟来之食,便将他救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前太守的儿子,因为家中兄弟相残沦落至此。
我们见他身世可怜,心怀天下,才将他扶上太守之位,没想到竟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如果他真是这种人,我第一个问罪。”离箫长身玉立在底下,脸色难看。
“不管他是怎样的人,总之,与我们相干的人,就不能出一点差错。”苍冥绝语调平稳,只能听出冷冷的感觉。
离箫点点头:“这件事情定会查个清楚明白,王爷大可放心。”
空气中静默了一会,离箫看着面无表情的苍冥绝,平静地坐到了一旁,桌子上泛出阵阵茶香,他悠悠地喝了一口,不愧是好茶。
“王爷,我最近听闻皇上让和瑟公主自主择婿一事,这可是我国开天辟地头一回。以往就算哪个公主再得宠,也没有这样的殊荣啊!”离箫悠悠地感叹道。
上次见了和瑟公主一面,心里没有多大诧异之色,只觉得只是一个长的好看的貌美丫头而已。
谁知,背后竟有皇上在撑腰,这份宠爱给得可够大的。
“要不是因为很难对和瑟公主的亲事下决断,父皇也不会把这件事事情交由她自己来决定。毕竟,选择哪个皇子都关系着苍叶的国本,天下百姓在看着,晟舟国国主在看着。”苍冥绝摆弄着桌面上的玉器,冰凉的触感从他的拇指中滑过。
他将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唯独看不懂旧人的心。
“这么看来,只有让和瑟公主自己来选择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离箫忽而抬头看了看苍冥绝,“王爷,您最近亲亲入宫去看公主,是否也有此打算?”
若非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按照苍冥绝对于萧长歌的情深意重,又怎么可能一直往东华园去?
上座的苍冥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后的光淡淡地洒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如同一块正在慢慢融化的冰川一般。
“打算?”苍冥绝嘴角的笑容渐渐暗淡下来,如同鬼魅一般噬人心魄,“从前是有,不过现在没有了。”
他认定的东西一般不会变,一旦发生改变,那也只能是别人的问题而已。
听他如此语气,离箫的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
“王爷,是不是事情发生了变化?您又不想娶和瑟公主了?”离箫试探地问道。
“明日自见分晓。”苍冥绝面色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道。
温王府邸里一片沉寂,上座的温王单手把玩着自己手里的玉扳指,空气中流露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突然,一声开门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叶霄萝踉跄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连日来的突发状况让她疲惫不堪,即使是在府里修养身心,也难挡她自己心里的罪恶感,尤其是在面对温王的时候。
仿佛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知道真相的他,会怎么样对待自己?
叶霄萝想都不敢想,她不知道怎么避免这个事情发生,她只知道如何不去想这件事情。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把我叫来?”叶霄萝顺了顺自己脖子前的头发,巧笑倩兮地看着他。
抬头的功夫,温王已经从上座走了下来,高挑修长的身影挡住她的视线,让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等他走到跟前时,叶霄萝脸上憧憬的目光霎时变成害怕惊惧,他的目光冰冷无情,还未开口,便已掐住了她的脖子。
“啊!温王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叶霄萝纤细的脖子被他紧紧地掐着,艰难地道。
莫不是,他已经发现了萧长歌是她杀的?所以,打算为了萧长歌报复自己么?
温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点点泛青的脸色,真想就这么把她掐死在这里。
“你真的杀了和瑟公主么?”他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感情,就像是开启了地狱倒数一样。
她确实是划了和瑟一刀,流了很多血,她连看都不敢看就逃离了,就算是后来知道的真相,也是派人去外面茶楼打听的。
她能感觉到温王的大手越掐越紧,仿佛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把她的脖子拧断。
“我……”叶霄萝艰难地吐不出话,双手拉住了温王的手,试图把他的手掰下来。
但是,她的力量又怎么能和他抗衡,悬殊太大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猛地点了点头。
就在她以为温王会掐死自己的时候,他却猛地将她甩开,身子不受控制地摔倒在一边的椅子上,下半身早已经麻木。
“你在撒谎,和瑟根本就没有死,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叶霄萝,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极限,费尽心思用尽手段,难道你现在得到的还不够多吗?”温王气急败坏地大吼着,双眼充血。
门外的丫鬟正准备端着热茶进去,听到两人闹的不可开交,早就逃之夭夭。
身上的疼痛一阵更比一阵疼,叶霄萝艰难地扶住旁边的椅子,试图让自己站起来,但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原来和瑟没有死,她真是太蠢了,以为派一个自己身边的人出去打听消息,就能一清二楚,准确无误。
她算错了,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东西就是人心,她千不该万不该自以为是地对付和瑟。
“王爷,你问我想得到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叶霄萝自嘲地冷笑了一声,看向了眼前的温王。
嫁给他一年多,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的,就是她最想要的。
当初她千方百计地嫁入温王府,不为身份,不为地位,只是想和他好好地生活下去。
她为他痴狂,为他独尊,为他费尽心思,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他笑,她便觉得所有苦难都变成快乐,他郁,她只想跋涉千山万水为他刨根究底,他痛,她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戳上几个窟窿陪他一起痛。
只可惜,她所有的一厢情愿,在他的眼里看来不过一场笑话,最后,回过头来问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叶霄萝,你的目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若是再欺骗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温王声音冷冽的如同寒川一般。
对于叶霄萝来说,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警告。
代价?从她嫁给他起,哪一天不是在付出代价?只是她心甘情愿地把陪在他的身边变成了最好的补偿而已。
她缓缓地艰难地起身,仿佛周边的一切都和她不相干。
步步逼近温王,叶霄萝的声音低沉坚决:“你要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是要休掉我,还是让我痛不欲生,毁我一切?你尽管来做好了,我不怕!我叶霄萝从嫁进温王府的那一天开始,早就把生死置之脑后了。”
最后一声几乎是她花光了毕生积攒的勇气吼出来的,胸腔紧紧抖动着,仿佛快要窒息。
温王有些错愕地后退了一步,骇然地看着在他面前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叶霄萝。
她说,早就把生死置之脑后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嫁到温王府,就没有想过要好好活下去么?
“你,”温王有些颓然,有些震惊,犹豫着没有坐下,声音也没有了之前的杀气,“叶霄萝,是谁允许你对我大吼大叫的?”
叶霄萝歪着脑袋,用自以为最冰冷无情的目光看着他,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开这里。
“你,叶霄萝你给我回来!”温王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冲了出去,但是叶霄萝的身影早就淹没在冰天雪地里。
外面的雪花飘落无常,仿佛在叹惋这纷乱的儿女情思。
东华园至始至终都是安静的,外面的雪花慢慢地飘着,萧长歌双手拢在衣裳里面,待在长廊上看着外面的飘雪。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变得爱看雪了。
慢慢地伸出手,放在外面,一朵朵冰凉的雪花便飘落到她的手上,不一会,便在她温暖的手心里化成了雪水。
突然,一只小手将她的手紧紧地收拢进来,放在热气腾腾的小火笼上。
“公主,大冬天的不要把手放到外面,小声生冻疮。”赛月的声音放的低低的,关心着她。
萧长歌收了手,道:“冻疮主要是长期寒冷作用于皮肤而致,受冻后皮下动脉收缩,久之血管麻痹而扩张,静脉瘀血,使局部血液循环不良,致使组织营养不良,甚至可发生组织坏死。你看我天天都带着火笼,放心吧。”
赛月听得云里雾里,疑惑不解地皱着眉头:“公主,您说的什么皮肤动脉什么坏死啊?动一下皮肤的脉就会坏死吗?”
听着赛月的解说,萧长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对于她们来说,或许很难理解,但是对于在现代还是古代都饱读医书的萧长歌来说,没什么困难。
“寒冬腊月的,还是温暖一些比较好,赛月,你们洗东西的时候记得用热水啊!”萧长歌转身进了屋,难得的赏雪空隙,被打断得莫名其妙。
才进了正堂,坐下没一会,赛月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公主,伦王带着伦王妃来了。”赛月有些惊讶地看着萧长歌,不知伦王为何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