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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嘿嘿笑道:“仁孝皇后宽仁,自然不跟妾一般计较的。”
“那,你呢?”
南烟道:“妾虽然不能追比圣贤,但有样学样还是会的。”
“……”
“自然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祝烽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却还是忍不住嘴角往上翘起了一点,他轻咳了一声,又低头看着手中那颗药丸,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说道:“看来,倒是没错看她。”
南烟道:“不过,妾觉得,她把药丸交出来,怕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祝烽看了她一眼。
南烟道:“妾让听福带人过去了,但,妾身边的人到底只是些打杂的,正要论起来,她是个正经的朝臣呢。所以妾想着,皇上还是亲自指几个人过去吧。”
祝烽看着她,说道:“这就是你今晚一定要等着朕的原因?”
连刚刚,明明都睡着了,还那么艰难的让自己清醒过来。
南烟点点头。
认真的说道:“她,可不能轻纵啊。”
祝烽笑了笑,说道:“朕的贵妃可惜是个女儿身了。”
南烟一听这话,也笑道:“皇上这话怎么说。”
祝烽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笑道:“你这小身板儿,上阵杀敌是不行的,但做个军师,至少也是个不能杀敌的蒲山公。”
南烟睁大眼:“皇上给妾这么高的评价啊!”
“……”
“蒲山公呢!”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看着她这沾沾自喜的样子,祝烽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朕夸你,你也要经夸才行。这么喜怒形于色的,看来离蒲山公还早呢。”
南烟立刻轻哼了一声。
祝烽一边笑着,一边却是起身走到门口,跟守在外面的小顺子交代了两句,小顺子立刻下去传话了。
南烟靠坐在床头。
虽然刚刚困得要命,连睁眼都费尽了全身力气,但说了一会儿话时候,倒是清醒了一点。
她看着祝烽拿着那药盒走回来,神情复杂的说道:“不过,朕有一点不明白,不管她是怎么打算的,为什么会交给你,而不是交给朕?”
“……”
“这不是一样的吗?”
南烟闻言,又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道:“这也是妾要跟皇上说的。”
祝烽抬眼看她:“怎么?”
南烟道:“这颗药,皇上暂时不要用。”
“嗯?”
听到这话,祝烽微微蹙了一下眉。
他说道:“如今正是关键时期,白虎城那边可能随时打起来,朕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用药。”
南烟道:“不仅是这个。”
“……”
“哪怕白虎城的事结束,妾恳请皇上,也不要轻易的使用这颗药。”
“为什么?”
“薛运说了,这颗药是炼制只是备用,第一颗药已经被偷走了,所以,还没有人试验过这种药。”
“你担心,会有毒性?”
“不是妾担心,而是薛运告诉妾,这种药的药性太刚猛,解毒之余,会对用药人的血液产生影响。”
“什么?”
祝烽一听,眉头皱了起来。
南烟道:“药性,会留在人的血液里。”
“……”
“她说,若是女子还好,可能时长日久,药性会渐渐的减退;可男子用了这药,只怕药性会一直停留在体内,甚至有可能,会传给后人。”
“……”
“妾身为贵妃,代掌凤印,也深感皇上膝下子嗣单薄。若将来剩下的皇子公主们都被药性影响——妾难辞其咎。”
“……”
“就算,就算不为孩子着想,皇上乃九五之尊,龙体贵重,也不能轻易尝试。”
“……”
“所以,妾恳请皇上,这颗药的事,先放下。”
“……”
“等到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再行解毒之举不迟。”
“……”
听了她的话,祝烽沉默了下来。
定定的看着那颗赤红发黑的药碗,祝烽的眼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情绪,但最终,这些闪烁不定的光都安定了下来。
他的手指轻轻一动,将盒子盖了起来。
南烟的心也随之一动,小心的看向他:“皇上?”
祝烽道:“这件事,朕就暂且按下。”
南烟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在解毒这件事上,虽然之前她跟祝烽大闹过,但既然已经意见统一,她也不想隐瞒什么,而且这么多年来,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隐瞒,戳破的时候会带来比隐瞒的好处更大的害处。
当然,是有些事。
她看向祝烽,轻声说道:“那这颗药,先交给妾保管吧。”
祝烽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怎么,你还信不过朕?”
南烟道:“当然不是信不过皇上。只是,薛运应该没有撒谎,她之前,肯定被盗走了一颗药,如今她是下定了决心,才会把这颗药献出来的。”
“……”
“盗走那颗药的人是谁,虽然还查不出来,但对方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
“……”
“目的摆在这里,那此人还会做什么,不是也显而易见嘛。”
祝烽看着她,微笑着道:“你啊,夸你是蒲山公,你倒真的是越来越有蒲山公的样子了。”
说着,竟真的将那药盒又放到了她手里。
南烟捏着盒子,对着祝烽一笑,自己起身走到柜子前,小心翼翼的放置好了。
然后走回来说道:“这件事,妾谁都不会提的。”?祝烽点点头。
说完这个,他也稍微的松了口气。
让外面的人送了点热水进来,稍事洗漱一番,便也上了床,南烟顺势挪过来窝在他怀里,两个人要睡不睡的,心里却都想着事。
安静了一会儿,南烟又说道:“对了皇上,妾刚刚还问了她两句,关于倓国的事。”
祝烽道:“胡闹。”
“……”
“你这么乱问,惊了她怎么办?”
“这倒不会,妾又没告诉她修筠问她的事,只问她有没有去过倓国,如今白虎城战事近在眼前,妾问这一两句也算情理之中的。”
祝烽沉默了一下,问道:“她怎么说?”
南烟道:“她说,她的母亲,也就是那位薛夫人管她管得很严,所以印象中,她没去过。”
祝烽沉默了一会儿。
南烟看着他目光闪烁,像是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她没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