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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山庄。
客所。
黔龙山庄的暂时居住处。
最深处的小院里,灯火闪烁。
罩着白色描金莲花图纹面具的男子正在阅读一封密函。过了一会儿,他将阅读完毕的密函放在烛灯上点燃,扔进一旁的火盆里,让其燃尽。
“公子。”付礼从外面走进来,轻轻唤了声。
沈润瞥了他一眼:“何事?”
“是关于凤主的消息。”付礼一面说着,一面在心里翻来覆去地组织着尽可能婉转的汇报语言。
“说!”
“凤主大概就在名剑山庄里。据说前几日名剑山庄的金大小姐外出进香时遭遇劫匪,被一个姑娘带着的侍卫所救,后来那位姑娘将金大小姐送回府里,之后就在府里住下了。救人的姑娘身边有两个丫鬟,一个时常不见踪影,一个生了一对大胸。”
沈润冷哼了一声,的确像是晨光会做的事,那个女骗子!
“还有……”付礼忍着冷汗涔涔,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沈润直觉一定不是好事,冷声问。
“属下在名剑山庄偶然发现,苍丘国的樱王殿下似乎也在名剑山庄里……”
沈润的脸霎时绿成了青瓜,他咬着牙用力忍耐,才忍住了没有做出掀桌子那种不优雅又暴戾的行为。
他深吸了一口气,怒极反笑,冷冷地弯着嘴唇,问付礼道:
“所以,凤主殿下是为了苍丘国的樱王才到名剑山庄来的吗?”
付礼哑口无言,欲哭无泪,他在心里想,陛下,你问这种问题要属下如何回答?
沈润问完了自己也觉得这问题有点愚蠢,摆了摆手:
“知道了,下去吧。”
付礼如蒙大赦,赶紧退出去。
沈润故作平静地拿起一旁的卷册,翻开来,安静地阅读,其实他的心里早已燃起一团火。半刻钟时间,没有一个字进入脑袋里,沈润忍无可忍,将手里的卷册重重一摔,面沉如水。
他一步一步地退让,一次又一次地谅解,她不知道适可而止,反而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晨光,是我太纵容你了!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远处的哪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这声巨响过后,大地摇了三摇。
沈润惊了一跳,皱起眉。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付礼急忙奔进来,又派了人出去打听。
只有一声巨响,之后一切平静,但是单这一声巨响就让整座客院炸开了锅。去打探的人半天才回来,用狐疑的表情汇报说,名剑山庄的人说,这可能是雪峰上天神发怒的信号。
天神发怒这种事去糊弄糊弄没念过书的老百姓还行,沈润一百个不信。
他皱起了眉。
因为那声奇怪的巨响,名剑山庄似乎突然紧张起来,金夫人临时决定,放弃之前筛选好的结果,请想要进山探宝的人全部参加,以免入山后发生可怕的未知危险。
晨光不理解,她感觉元若伊并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不至于被一座山唬成这样。再说这么多人一块去名剑山庄的后山寻找名剑山庄一直保护着的未知宝藏,要是真的找到了,这么多人要怎么分,到最后还不得打起来。
她旁敲侧击了几次也无法理解元若伊的想法,尤其是这件事晏樱还牵涉其中,司晨更觉得蹊跷。可她寻遍了名剑山庄也没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只好冒险深入,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她收到了从凤冥国传来的密信。
在阅读过之后,她的眸光微微一缩,眼里掠过一抹凌厉的寒芒。
她将信函放下来,沉默了半刻钟,涌动着寒冷的眸光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望向站在面前的司浅,将信函交给他。
司浅接过去,阅读完,淡漠的双眸变得冷厉起来。
“你回国吧,叫嫦曦来替你。”司晨说。
“属下必须守在殿下身边,还是让嫦曦回去吧。”司浅凝声道,他拒绝了司晨的命令。
“这件事只能由你处理,嫦曦不行。”
“可是……”司浅蹙眉,殿下发作时间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有规律的只在月圆之夜,虽然月圆之外发作的次数很少,但他不能不防备,他不敢离开她身边。
“不打紧,你去吧,我有法子。”司晨淡声打断他,说。
司浅还要说话,却被她打断了,只能抿了一下轮廓锋利的嘴唇。
“是。”他轻声应下,转身出去了。
司晨望着已经燃成灰烬的密信,她用指尖揉了揉跳跃着疼痛的眼窝。
……
司晨收到了元若伊的邀请,请她一同进山去寻找雪峰上的宝藏。司晨猜她必是得到了晏樱的授意,可为了深入探查,司晨只能接受邀请。
百号人一齐进山,场面空前,进山的入口,马车马匹堆在一起,拥挤嘈杂。
司晨带着嫦曦、火舞、司九三人,由嫦曦亲自驾车,走在队伍的最后边。
不管是司晨还是晨光,随着年龄的变化,身体上细小的不适越来越多,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容易忍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们越来越在意出入的舒适度,一点都不想忍耐。
嫦曦给司晨选择的马车宽敞又舒适。
原本元若伊是请他们跟着她一块在前方的,元若伊领着名剑山庄的人在前面带路,司晨拒绝了她,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
司晨没有看到晏樱,也没有看到沈润,一路上都窝在马车里,几乎没有出去过,也不与他人结伴,这种独来独往的作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人们对马车里的人究竟是谁猜测纷纷。
司晨又只食用生冷的果蔬,从来不开火,这引起了更多猜测。
才过了两天,就有好奇的人主动找上来。
黄昏时分,长长的队伍停下来,在树林里生火做饭,准备休息过夜。司晨卧在长毛毯上,枕着火舞的大腿假寐,突然,外面有姑娘的笑闹声响起,之后就一直吵闹,搅得司晨不得安宁。
紧接着,一个插着五颜六色羽毛的毽子从窗外飞进来,带着刻意施加在上面的玄力,虎虎生风,猎猎作响,
被司九冷着脸接住了。
正在替司晨打扇的火舞皱了皱眉。
不管怎么踢都不可能将毽子踢到马车里,这肯定是故意的。
少女啊呀的惊叫声响起:“我的毽子!”
两个杏面桃腮的姑娘从远处奔过来,在看清坐在马车边,背靠大树乘凉,嘴里叼着一片薄荷叶,倜傥又风流的嫦曦时,登时双颊飞红,变得腼腆起来:
“公子,奴家的毽子飞进公子的马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