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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辰天宴请的有功之臣,大体可以分为士农工商四个群体,其中又以士的阶层最多。
同时士的概念也最宽泛,可以简单概括为知识分子,他们凭借稷下学宫的平台向上则能为官,向下则能兼职百工。
简言之。
如果永泰城的繁荣稳定全靠工农,那么大展宏图,则靠这些咬文嚼字的读书人。
当然,在辰天的有意引导之下,士子早无原先在世人之中的迂腐的刻板印象,凡事必须从实际出发,为民谋福祉。
特别是联子辛掌握永泰城的官员录用大权,以他的秉性,更加注重学以致用。
所以天南海北投靠而来的士子,无不感受到永泰城脚实地的作风,深知沧汐天下即将崛起一股新兴势力。
不过面对堂下士子整齐有致的隆重大礼,辰天只是随便点头回应,并未太多注意,反而走向左席的工丞集团。
“罗大人,别来无恙?”
罗迪本是鹿吴山脚下再普通不过的盐户了,但因在清剿溶洞山魈之时,他意外发现地火与石油,从而一跃成为司盐造盐监令。
当初永泰城各项各业刚刚铺开架子,不仅没有产出,反而大肆消耗辰天的投资,唯有罗迪的盐业率先日进斗金。
即便现在千机阁与焚金山庄的治矿业走上正轨了,狂赚金银,但盐业仍旧占据永泰城税收的五分之一。
“回禀神尊,微职过得很好,吃啥都香。”罗迪受宠若惊,激动道,“多谢神尊关怀。”
辰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必紧张:“司盐造不是一直在永泰城附近活动吗?罗大人怎么到牧野前线来了?”
“受千机阁程宗主所托而来,据称发现卤水的痕迹,后经勘察,果然在斜月谷底下又挖出盐矿。”
昌河与自水在牧野交汇,形成一滩沼泽,天长地久之下也确实容易形成盐碱地。
那么在此附近,必定有岩盐,也难怪牧野滩涂周围原先聚集七万农民。
“罗大人又立功了呀。”辰天莞尔,挥手召来杨娘,掀开她手里托盘之上的绸布,露出一枚珠光宝气的勋章。
他将勋章挂在罗迪胸口,郑重道:“你于永泰城有功,故赐民爵公乘,彰显功绩。”
听到这里,众人大为眼热。
要知道,永泰城的爵位共计二十层,其中公乘便是民爵之中最高的第八级,此番荣誉不可谓不厚。
罗迪更是感激涕零,慌忙跪拜:“微职嘴太笨,不会说话,以后神尊让我往东,绝不往西!”
“行了行了。”辰天浅笑涟涟,“你非骡马,往东往西做什么呢?”
“你本事不少,以后在工丞多多培养几名弟子吧,伴随永泰城的辖地越来越大,盐业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你可要挑起大梁。”
“微职遵命!”罗迪重重点头。
司乐奏响篇章,大殿笼罩在一片和睦之中,除开罗迪,辰天接下来还为各行各业的优秀骨干颁发勋章。
小到舂城筑城的民工,大到进献神机箭的柳文辉,他也不嫌麻烦,亲自依次赐下荣誉。
当然不仅是荣誉,相应的还有各类财宝,本来按照惯例应当兑换成安诚钱钞,但辰天亲赐的意义非同凡响,众人均打算留作家传,告慰先祖。
其实对于女眷的赏赐,本该童若然出面更好,但她现在正于永泰城主持大局,只得让杨娘出面了。
这些女眷根本没想到妇道人家也有机会得到嘉奖,自从登上宝船之后,一直都点神情恍惚。
可瞧见辰天端着托盘跟在杨娘身后,依次发放赏赐,她们便知寻常的洗衣做饭,仍是大功一件。
相比于男人们的狂喜,这些女眷明显感性多了,接过勋章顿时悄悄抹眼泪,显然被辰天此番不分男女,只论功劳的嘉奖触动内心了。
看到这里,坐在右席的一名士子暗暗感慨。
礼云子诚不欺我,永泰城果真是沧汐天下从未有过的异类,纵使千年繁衰交替,史记也当有辰天浓墨重彩的一笔。
“聂青先生。”
“怎么了?”聂青端起酒杯自酌自饮,看向身边的同伴章怡,“你是想问辰天为人如何?”
“正是,先生的望气之术素来明察秋毫,辰天可堪吾辈委身投靠?”章怡与聂青同样出身于寒门,但他却没有聂青师承纵横家的背景,材干能力也远不如聂青。
所以他从中域沧汐赶赴永泰城谋求出路,一直都尊崇聂青的建议,可谓言听计从。
后来在稷下学宫的秋季大试之中,两人更是分别拿下状元与榜眼的优异成绩,随后又被派往牧野坞堡担任县令与主簿,料理内政。
若非二十余万军民被治理的井井有条,聂青与章怡也不会受邀登上宝船,再受嘉奖。
“辰天头顶凝聚气运,浓如晨雾,浩浩荡荡不见边际,简直比灵气更为滋养神格。”聂青深呡酒杯,笃定道,“普天之下,恐无第二人有此繁盛之姿。”
章怡大惊:“神格?聂先生……”
“没开玩笑。”聂青续上话茬,“上林苑知事堂的百余名草木花仙子,章兄肯定有所耳闻吧?她们被奉为城孤庙的地祇,享受香火念力,其中不乏辰天有意引导。”
“……这?封禅神祇?”章怡喃喃。“正是,曲巳监两条煞蛇不是也被尊为龙王吗?溶洞之内,还有石像狻猊代替碧水麒麟镇守地气。”聂青娓娓道来,认真道,“如此种种,无不表明辰天已经拥有
封禅神祇的能力。”
“那他本人修有神格,当然也在情理之中,不必质疑。”
然而章怡还是不可思议,要知道,神格可是迈入归真境,从而证道长生的先兆,古往今来,又有几人修有神格?
结果稀世罕见的神格,活生生摆在眼前,甚至还在向凡夫俗子把酒言欢?
章怡感觉三观很受冲击,沉吟半晌,忽然道:“那辰天头顶之上的气运所为何物?我们也可以凝聚修炼吗?”
“很难,但也不是不行。”聂青缓缓道,“以民入道的气运,远比天地精华更为精纯,也更为滋补元神。”
“到底该怎么做?”“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