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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金满堂被拿进衙门,已整整过去三日。虽然少了城守晁杰的庇护,可金满堂在益州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洗清了自己的罪名,在衙门里待了三日终是被允准回到自己府上。
金满堂待在衙门里的这三日其实也并未遭太多的罪,只是这日子到底比不上在自己府上那般舒坦,得到命令后金满堂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急冲冲上了守在衙门外的金家马车便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得快些。
他得好生沐浴一番,再吃一顿好的,还有他的那些如花美妾,三日不见可真是让他想念得紧……
“怎么还没到?不是叮嘱你们快些跑吗”金满堂端起软塌上的香茗轻啜了一口,金家家主坐的马车与寻常的马车自是不同的,宽敞华贵不说,行进起来也是异常的平稳,不至于颠着乘坐马车的人。
可金满堂却并未得到回应,算起来马车也在路上跑了有一段时辰了,按说早该到了才是。掀开车帘却发觉马车外皆是陌生的景色,金满堂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难不成他遇着歹人了?他此时实在是后悔不已,若早知如此,起初便不该嫌侍从会吵着自己将他敢出车内的。
“到地方了,上路吧,金老爷。”正当金满堂满心忧虑时,马车外响起了一道男声。
金满堂急得心都快蹦到了嗓子眼,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瞪大了眼睛望向车帘的方向,双拳紧紧攥成了一团。
一个灰色的身影忽然自金满堂前方闪出,周身遍布的浓郁杀气骇得金满堂两股发颤,“壮士饶命,壮士饶命,我有钱,我有的是钱,你要多少只需开口便是,不要杀我,不要杀――”
‘我’字还未出口,金满堂便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一柄闪着寒芒的匕首飞速没入了他的前胸,金满堂并未看清那人的动作,回过神时,只见到自己胸前多了个血窟窿。
“你……”金满堂试图伸手扯住眼起人的衣袖,手伸到一半却已脱力垂下。
“金贼,十年前你为了强占我家的生意,无耻杀害我的父亲,又玷污了我的母亲,这些年我苦学武艺,为的便是能有一日手刃仇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可算教我寻着了机会,投入苏老爷手下,得了机会亲手送你上西天。”灰衣男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回想起过往发生的种种,他又伸手朝金满堂渐失生机的身子扎了十来下,至此,金满堂方才吐出了他此生最后一口气。
只是他到死也不会知晓,苏青渊早就算准了他有法子洗清自己的罪名,特意将自己的人安插进金家成为金家的车夫,等的便是在金满堂离开衙门当日送他上路。
益州的商户们在势力方面一直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平衡,实力弱些的会自发联合起来与实力最强的商户抗衡,若是几方势力相当,便会互相牵制、提防,唯恐谁会占了先机成为商场霸主。都说商场如战场,这话也并非信口道来。
只是这个道理对苏青渊来说却并不适用,虽说商人大都重利,可凭他的声名和魄力,已使不少益州商户甘愿与他结为盟友,加之为了扳倒金满堂他与多家商户都有了合作,许多商户都是不愿与他处于敌对之地的。
金满堂死后,苏青渊立刻便开始着手打压、收购金家的产业生意,三足鼎立的局面因为金满堂的死而不复存在,此时谁若能占得先机从金家分走一杯羹,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作为江南三大富商之一的宋家也是不甘示弱,只是论手段和头脑,宋真堂到底是略逊苏青渊一筹,因而得到的好处也不及苏青渊多。事实上苏青渊同金满堂的争斗早已开始,宋家一直坐山观虎斗,想在金、苏两家斗得不可开交时从中得到渔翁之利,可宋真堂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金满堂会这么快败在苏青渊手上,最终连命也没能留下。
最近一段时日的苏青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忙碌,苏七时常几日都见不到他的人影。
趁着苏青渊无暇看顾着内院,一些不安分的人也开始活动了起来。
芙蕖堂内,许莲正提了笔在纸上认认真真的抄写佛经。这几日她虽日日忙着抄经,对芙蕖堂外的消息也并非没有关注,其中尤以清风居中那人的消息为最。
明日是苏家老夫人每月要去福光寺烧香拜佛的日子,许莲心想着让菲儿将自己亲手抄的佛经交给老夫人,没准还能让老夫人对自己这个一向‘温良贤淑’的媳妇心生怜惜,劝夫君解了她的禁足。
“知琴,我的肩有些酸了,你的手艺向来不错,来替我捏一捏。”写完最后一个字,许莲将笔递给了近身伺候的丫鬟,朝站在不远处的知琴说道。
“是。”知琴低声应道,踩着碎步走到许莲身边,缓缓伸了双手出来欲替许莲按摩。
“上次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为何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许莲慵懒的开口,言语间似有若无的透着几分冷意。
“这个,奴婢也……不省得。”知琴的面色依然如常,只是说话时眸光却止不住的向右上方向瞥去。
“是吗?锦言那孩子时常来府上探望我,倒是没听他提及我娘家收到信件一事。”
“奴婢的确是着人将信送去许家了,只是半道却被大小姐的人截了去,奴婢一时忘了向夫人禀明,还请夫人恕罪。还有夫人吩咐奴婢去寻的东西,奴婢好不容易寻着了,可却一直没有机会将它用到大小姐身上,大小姐行事实在是太过谨慎,奴婢……”
知琴将许莲交给自己的信件转手交给了她的娘亲,可她却料想不到苏七早已将她的家人收买,信件、计划自然都落入了苏七的手中。这事知琴一直未敢向许莲言明,虽说许莲如今已是一个手无实权的夫人,可瘦死的骆驼终究大过马,她暂且没有胆色惹许莲不痛快。
“那贱丫头害我至如此境地,我饶不了她!将那东西交给我,这一次,我要亲自动手。”许莲闭着眼,眉心上下跳动着,面上有阵阵煞气翻涌不停。
知琴乖巧的应着是,可心底却有些不敢置信。据她所知许莲为了对付大小姐已经使了不少法子,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的,这一次会否得偿所愿还真是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