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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门房的小厮适才送过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翠萝面色凝重的入了屋,边说着边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苏七。
自家小姐成为相府千金这事还没过多久,会有什么人写信给她?翠萝心中只有不好的预感。
苏七应了一声,没有犹豫便接过了翠萝递过来的信,将信拆开看过一遍之后,她的面色却是彻底阴沉了下来。
翠萝也不出声打扰,而是静默的立在一旁等着苏七做出吩咐。
“庆安候绑了我在益州的亲人,让我出去赎人。”
“什么?”翠萝不由得惊呼出声,“他怎么会……”
“这信上自是没有写出他庆安候的名号,只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除了他没有人会有权势和闲功夫去绑了苏家人来要挟我。我好奇的,只不过是他为何如此之快的就知晓了我如今的身份?进入相府至今,我也不过是出府赴了一次宴而已。”
“难不成,同上次在崔府遇袭一事有关?”翠萝原是不大敢相信的,但看着自家小姐笃定的神情,她也知事情定是同自己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了。
上次的飞镖便是属庆安候府所有,紧接着又出了这事,其实也用不着猜测了。
“他倒是格外迫不及待啊。”苏七感叹一句,面上却不见多少慌乱。
“这其中摆明了是有谋算的,小姐你……会去吗?”翠萝其实想说的是让小姐不要去,她虽不是硬心肠,但这事实在太危险,若是小姐真的依信上所说前去赎人,怕是连自己的命都会搭进去。
苏七长长呼出一口气,给了翠萝一个安抚的眼神,“你放心,不管做任何事,我都不会让自己有危险。我还要留着这条命给我爹报仇,哪能这么容易就折在别人手上?可是那些人中还有我的祖母,就算我能狠下心不管其他人,也不能对她陷入险境坐视不理。”
她的祖母苏老夫人,不管是前世今生都待她极好,前世她早早便因病去世了,直到苏七死前才知她竟是被苏芳鸢活活气死。而这一世,她的身边再没有苏芳鸢,却又被庆安候的人绑去了……
翠萝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是个重情义之人,这也是造成她忧虑的缘由。小姐不可能不去救苏家人,可若是要救,过程实属艰难,也太过于危险了!
“小姐,朱檀她们又送信来了,说是上次那个要见小姐的人又找到锦绣阁去了,直说着要见小姐你。”红萼急匆匆的进了屋,才一进屋便感受到屋中异常的气氛。
翠萝将适才的事情同她说了,她的面色便更焦虑了。
“上次我说若是他再次找上来,便趁其不注意偷偷将他的面容画下,可有带来?”在翠萝红萼面前,苏七不想伪装自己,这次的事情的确让她为难。
若想使用硬一些的手段,她没有实际的权利,唯一可以作为依仗的不过是苏青渊留给她的数不尽的家财。仅凭钱财自然是无法与庆安候硬碰硬的,可是除了钱财之外,她现在能用得上的便只有相府千金这个身份了。
红萼摇头道:“那个人蒙着面,朱檀她们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不过,这次他将一封信托了过来,小姐您要不要瞧上一瞧?”
苏七应了声好红萼方才将自己手中的信交到她手中。
“可愿用你苏家所有产业,换取苏家所有人的性命?若愿,速递信至京中福缘客栈。”信上只堪堪写了这么一句,却是成功让苏七变了脸色。
“怎么会这么巧?他究竟是谁?”前脚才有庆安候府的人递了信来,这后脚就有这么一封信传过来,让苏七不得不生疑。
锦绣阁的事情,她一直瞒得极好,就连她爹苏青渊也是不知道的。而这个要求见她的人,不仅知道锦绣阁,也知道她是苏家人,想来应是在益州之时便认识她的!
“红萼,你速去替我递一封信到福缘客栈去,让他们转交给包公子。”信上除了那一行字,便只画了一只包子,苏七猜想这是那人留下的表明他身份的凭据。
不过她细想下来,似乎也不认识什么姓包的人啊?
红萼自然依言去了。
“翠萝,你也速去通知一声,让咱们的人最近行事再谨慎些。还有,让他们去打听打听,最近京中可有什么地方忽然多出来什么人了,尤其要注意庆安候府中人的动向!”
“是,小姐。”翠萝听了吩咐也准备离开,却被苏七叫住了。
“还有,去京中的一些卖吃食的地方多查一查。庆安候府的人绑了祖母她们,既然是为了引我露面,只要我一日不露面,他们就不会对祖母她们动手,还会给她们吃食,暂时留住她们的性命。”
待到翠萝红萼都离开、屋中只剩下自己一人时,苏七方才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脱力的倒在雕花檀木椅上。
可是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
苏七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忽然站直了身子,拿起自己这些时日一直亲手做着的一条蹀躞朝外走去。
这条蹀躞是她为白知衡绣的,有了两世叠加的绣工,又添上她十足的用心,做出来的蹀躞自然不是什么俗物。
苏七早就想亲手做个物件当做是对白知衡的谢礼了,毕竟是因为他自己才有了如今这个避祸安生的所在。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谢礼,不过她知道蜀国官员们都是要在腰上系上一条蹀躞的。
到了相府的书房,白知衡果然在书房里看书。今日他下朝倒是极早,苏七将蹀躞用木盒装了,一只手拿在身后,另一只手扣响了书房的门。
“外祖父,是我,小七。”
从门另一侧传来白知衡爽朗的回应:“小七来了,快进来吧。”
书房里倒是没有旁人,苏七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看到白知衡那张虽历经过不少风霜却依旧对自己温言悦色的面庞,便觉得到了嘴边的话语都再难以启齿。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谁欺负我的宝贝孙女?告诉祖父,祖父替你教训他。”白知衡说话的语气,仿佛还拿苏七当孩子看待。
“不是的。”苏七急忙解释,“是小七……做了个蹀躞,想送给您,只是小七手笨,还望您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