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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懂得易容,我希望能够学习他的易容术,然后……后面的事情,你慢慢会知道,现在姑且先不说。”
牡孤白低沉声音,抬眸看他,眼神有着一丝担忧,“依云上城,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再弄那些什么血尸,我不需要,我也……”
“孤吃好了。”依云上城放下了碗筷,打断了她的话,他起身,眼神带着几分冰冷地看她,但,下一瞬,他什么话都没说就已经转身离开。
牡孤白惊了惊,忙离开座位去追他,“依云上城!给我站住!”
“够了!别婆婆妈妈的,你不是想复仇么?那就爽快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拼杀谁就拼杀谁!孤,会在做你最有利的杀人工具就是!”依云上城一转身,眸色深沉,毫不留情地喝道。
牡孤白看着他,心中像是被人敲击了一般,她的恨意不知何时已经慢慢地侵入到他的心中,然后变成他的恨意是吗?
依云上城,我本意并非如此。
我很希望复仇,但我此时更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啊!
牡孤白垂下眸子,眼泪不禁落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她抬手捂脸,然后跑了出去。
依云上城怔了一怔,看着她的那身影,懵了下,但随即他赶紧追上她,“孤白,孤白,抱歉,我,我又说胡话了。”
牡孤白跑到了院外,在门口蹲了下来,她很快用袖子擦好了眼泪,然后坐在台阶上。
依云上城追上她,见她只是静坐、眼角的眼泪也早擦了,便也跟着她一同坐在台阶上。
他侧目看她,见她一言不发,只好也跟着沉默。
“依云上城。”不知何时,在风起的时候,牡孤白轻唤了一声。
依云上城抬眸看她,“嗯?”
“如果我说,我放弃复仇了呢,我愿意与你远走高飞,你想哪里去,我就跟你到哪里,你愿意走吗?”牡孤白看着天边的云彩,轻声问道。
依云上城皱紧了眉头,“不愿意。”
这话轮到牡孤白心头一怔,她转头看他,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
“不杀赫舍天裕,你的心结永远无法解开。我依云上城想得到的是毫无负担的你、只牵挂我的你,而不是违心的你。”依云上城声音低沉,但,却那么有力。
他转眸,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孤会做到,也会等到。”
牡孤白柳眉紧蹙,她转回头来不看他,两手抱膝,缩成一团,将头也埋进自己的膝盖里。
谁知道就在这刻,肩膀上却有了一分力量,她微怔,下一秒被男人拥进了怀中。
牡孤白抬眸看抱着她入怀的男人,轻声喃喃,“依云……”
“你说的没错,孤与你的做事方式是不同,但,目的一样就好,这般总会殊途同归,归宿一致,只需你接受孤即可。”
依云上城低眸看她,声音也变得温柔,“孤曾经说过,你若在孤身边,孤可受你限制,若你不在孤身边,孤屠尽这天下!”
“孤对这天下早已没了眷恋,也就只有你而已。什么百姓,什么朋友,儿女,亲人,呲!在孤看来,他们若是挡在孤面前,孤就杀了他们!地狱总需要有人入驻,但绝对不是孤!”
牡孤白内心一怔,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唯独你,是特别的。但,若是你激怒孤,孤也绝不容忍!”他的眸色一沉,戾气涌现,周遭萦绕着一层紫黑气息。
牡孤白惊得脸色一白,刚想推开他,他却收紧了力道将她抱得更紧。
“所以……求你,不要再说分开的话,孤……已经承受不起。”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中,低声喃喃。他身上的那些紫黑气息也慢慢隐了下去。
牡孤白整个人惊愕又不知说什么为好,却下一秒,她感受到了脖颈处有些湿润。
他的眼泪?他流泪了。
牡孤白整颗心都软了下来,不禁抬手将他抱住。
翌日清晨,牡孤白起来的时候,见得依云上城正神采奕奕地站在她面前,手中还捧着一盆水。
他笑着道,“醒了?洗漱吧?”
牡孤白心中一慌,腹中满满的都是疑问,这家伙先前几天都是一大早就不见了人,然后她面前在尸堆的房中找到困倦疲惫的他。
但今天……莫非是那些血尸已经制作好了?
牡孤白为自己的想法而大吃一惊,“依云上城,那些血尸……”
“嗯,都好了。但,只有一百零八副,关键时刻,会用上的。”他道,将汗巾洗干净,然后递给她,“擦脸。”
“一百零八副,这……”这么多尸体!他杀了这么多人!
“已经算少了,我还缝了不少尸块才勉强用上。”他轻松笑道,见牡孤白拿着汗巾在那呆愣,伸手将汗巾拿过来,然后帮她擦脸。
牡孤白忙将汗巾重新夺回来,惊愕地看他,“你……你不觉得恶心?”
“恶心。”他点头,随即又道,“但一想到总能为你派上用场,我就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他们可爱了。”
“你……”变态。
但,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他?
是她在无形之中影响了他,然后才让他一步步去做那些他本来不会做的事情。
“无需表现出这样的神色。孤早在八百年前也做过这样的事,只不过,当时是为了杀掉那个男人而已!”当时为了除掉南旭琮,想将纪无殇夺回,但,还是被南旭琮他们识破,真是一生耻辱!
但,这世界只有他依云上城,没有南旭琮!
想到这里,依云上城的心多了一份舒坦,他才是这世界活得最久的人!他南旭琮又算什么!
“好了,不多说了,你不是说要去拜访那什么千面狐?那就去,若是他不肯传授你易容术,孤直接捏死他!”依云上城又笑了笑。
牡孤白知道他完成制作血尸的事情非常开心,自己也不想给他添堵,便点头,“嗯。”
“他在何处,你可知?”
“雪山之巅。”牡孤白轻声说道。
只瞬间,依云上城眸色大睁,他死死地盯着牡孤白,“你说什么?千面狐,在雪山之巅?!”
“是,怎么你……”牡孤白见他神色,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难道在很久之前听过雪山之巅这四个字?
依云上城坐在桌旁,神色阴沉,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山之巅的事情。
当年南旭琮受他重击而奄奄一息,纪无殇为了救治他,带着南旭琮爬上雪山之巅。雪山之巅他永远无法忘记纪无殇为南旭琮而一步步跪着上山!
到后来,是他依云上城逼迫雪山老人隐于山野,从此不在雪山之巅……那是因为,他再也无法忍受纪无殇这般低声下气求人。
她如果想要雪山老人帮忙救治,那他依云上城二话不说肯定揪着雪山老人去救治,无论是谁都可以——除了南旭琮和北宫珉豪!
一个抢夺他心爱的女人,一个背叛他生死兄弟情义!
他依云上城永生难忘!
“哼!”依云上城敛了思绪,轻声冷笑,“那千面狐姓甚名谁,有何其他能耐?”
“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医术高明,而且会易容的世外高人。能不能够见到他,还是个未知数,因为传言他经常易容成其他人,钻于云野之中,又或是隐于市井,想见他,恐怕是难上加难。”
“但,他的易容术,天下仅有。”牡孤白坚定道,“所以,我想找到他。”
“若是让孤知道那家伙是他们的后代,孤一定会让他肝脑涂地!”依云上城紧握拳头,眸色犀利地扫向牡孤白。
牡孤白惊了惊,“你……你说的什么‘他们的后代’?我怎么不知道?”她想起当时他与千夜旭炀还有北宫铭晨相见的时候,他对着北宫铭晨这样说,“看在北宫珉豪的份上,我可以饶恕你的无礼。”
在他梦境当中,看过的另外的那两个男人,一个叫做南旭琮,一个叫做北宫珉豪,都是他曾经的死敌!
牡孤白不敢问下去,她生怕激起他的愤怒,但,没想到依云上城道,“嗯,拓跋赫炎,也就是南旭琮,皇甫宗,这家伙,无论变幻多少名字,孤永远恨他入骨!”
牡孤白怔了怔,她看着他的怒容,很想说,当年的事情,就让散了吧,毕竟他不是说,已经过了八百年了么?
但,她说不出。
他记着那些恨,她也记着自己的恨,也始终耿耿于怀啊!
这样又有何种资格说他错?
“呵呵。我们走。孤有些兴趣想看看这千面狐到底是何人了!”依云上城冷笑。
牡孤白看着他,只好顺从点点头。
雪山之巅距离这里并不远,一路上也算顺利,三天之后,两人就到了雪山下面的集镇上。
依然大雪皑皑,依然冷风阵阵,但,集镇上的人却人来人往,买卖声此起彼伏。
牡孤白在街头看着街边的百姓,有男女同行,有一家一同出来逛。
他们脸上那么开心,那么的满足,有些孩子从这边速度地跑到那边,嬉笑着,打闹着,无忧无虑。
是年末,冬至过后许久,人们也纷纷开始年末的准备,迎接新年到来。
牡孤白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看向原本身后跟着的男人,“依云……”人呢?她心中一紧,忙看周围,“依云上城?依云上城!”
可是,竟然哪里都看不到!
牡孤白心中惊了惊,如果在这里迷了路,那她该往哪里找他去?
“依云上城!”牡孤白跑了几步上前,四处张望寻找。
可惜,那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就是不见。
突然,她的背后衣裳有人拉了拉,牡孤白心中一惊,忙转头看过去,却看到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男孩。
“姐姐,姐姐能帮我拿一下足鞠好不好?”小男孩说着指着旁边屋顶上的足鞠,他的身后不远处还站着几个男孩女孩。
“姐姐着急寻人,恐怕帮不了你们。”牡孤白看向周围,希望能够有个衙役,让那衙役帮这些孩子,但不见有什么衙役。
“姐姐,姐姐,帮帮我们吧?”那小男孩又再次说道,抓着她的袖子不让她离开。
牡孤白无奈,“好,你先松开我的袖子。”
“太好了,姐姐愿意帮我们拿足鞠!”小男孩听着立即拍起手掌,松开牡孤白的袖子。
其他的几个男孩女孩也高兴拍起手掌。
牡孤白上前,看到屋顶那足鞠,他们身在闹市当中也拿足鞠玩,真是够皮。
她脚下一点,飞跃而上,到了屋顶那,然后捡起那足鞠,往小男孩面前一抛,“接着。”
小男孩等孩子立即去追那足鞠,跑开去玩了。
牡孤白借此机会,站在那屋顶上看这集镇周围。
这里大大小小有几条街道,屋舍林立,人口也很多,这集镇延伸到雪山那边,临近雪山、无忧花树也越来越多,此刻虽然不是无忧花盛开的时节,但,看上去一大片,不难想象开花时节的美丽。
牡孤白收回自己的目光,从屋顶跳下,又找依云上城。
她走过几条街道,返回到原来的街道的时候,看到前方熟悉的身影,这家伙竟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