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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说话的声音中,一个正是店小二。
还有一个却是……
他认出了那声音是花峰花挽云的声音。
帝莘记得,花挽云原本是和叶凌月一起到雁门城的,只因为叶凌月中途去了黄泉城,花挽云一个人留在了雁门城。
花挽云是二次进入古九洲,照理说,一个老手是不可能在新手城逗留那么久的。
帝莘和花挽云是没什么交情的,以他的性情,也懒得和人攀交情,可花挽云和洗妇儿的交情不错,帝莘自然要多留几分神。
这时候,帝莘本该直接出去提醒花挽云。
可是他转念一想,花峰大弟子赵天狼的死,一直是不解之谜。
花峰调查已久,早前师父也曾在他们面前说起过,北侧厢房中的那几人,不用说一定和赵天狼的死有关,他这会儿要是走出去,必定会打草惊蛇,最多也就只能抓住那个店小二。
那小二摆明了就是个小喽啰。
帝莘沉吟了片刻,决定姑且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到子时前后,再看看那些人到底要搞什么鬼。
是夜,帝莘早早就熄了灯。
到了子夜前后,忽地听到了廊道上有声响,他翻身起来,贴着门缝一看。
就见东侧厢房,花挽云一身夜行服,越过了客栈的高墙,朝着外面走去。
帝莘想了想,凝神屏息,身形一分为二。
他让元神分身躺在了床上,本体却是带着青柏妖一起从一侧的窗户,悄无声息地掠了出去。
帝莘走后没多久,一个鬼祟的人影,潜进了帝莘的房间。
看到了床榻上高高隆起的背影和酣睡的呼吸声,那人影这才放心,迅速撤离。
夜晚的雁门城,漆黑一片。
街道上,已经不见人影了。
偶尔只见了几名城卫带着巡逻兽在长街上徘徊,花挽云得了小二的消息后,一路夜行到了城门口。
城门早已关闭,但花挽云却是全然不看在眼中。
只见她提了一口气,凌空而起,一下子就翻过了城墙。
花挽云的修为,在轮回六道和神通境之间,撇开火灵的因素,比起月沐白之流还要更胜一筹。
她得了小二的消息,杀害赵天狼的凶手,很可能就在城外三四里的一处废弃土地庙聚集。
赵天狼的消息,她已经追踪了数月,终于有了线索,虽然小二的话未必真实,但花挽云也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赶到了土地庙时,已经是黎明前后。
一日之中,最是黑暗的时刻。
在古九洲这种人、妖、魔共舞的地方,土地庙这种地方,早就没什么香火了,可黎明的黑暗下,土地庙中,竟依稀有灯光照出。
有人,花挽云一喜。
她双臂平贴在身侧,人犹如一只蝙蝠,飞身进入了土地庙,落到了土地庙的屋檐上。
屋内,有悉悉索索的人语声传来。
“赵天狼……死……”等字样,不断传出。
里面,有几个背影,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花挽云心底一凛,琢磨着那几人的实力,看上去,那几人都只是轮回境的修为。
眼看天渐渐亮了,那几人的谈话也差不多了。
花挽云再也按耐不住,身下用力一蹴,只听得“轰”的一声,原本就已经年久失修的土地庙屋顶倏然倒塌。
土地庙中的几人,全都回过了头来。
“何方歹人,竟敢残害我孤月海弟子赵天狼!”
花挽云厉喝了一声。
只见那几人中,居中而站的那人,缓缓转过了身来。
那人二十多岁,蜜色的肌肤,五官虽不如帝莘薄情之流那般精致绝伦,却是棱角分明,长得很是周正,男人味十足。
花挽云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时,原本怒不可遏的神情,骤然一遍。
她的眼底,五味杂陈,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喊道。
“流煜!”
土地庙里的那男人的样貌,竟是和花挽云十余年前的爱侣花峰流煜长得一模一样。
当年流煜和花挽云在花峰,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爱侣,两人自小青梅竹马,成年后就结为双修伴侣,一起进入了古九洲。
可就在完成了各自的新手试炼后,流煜和花挽云结伴进入了中原地区,在那里,流煜为了保护花挽云,葬身兽潮。
花挽云目睹爱人被兽潮撕成了粉碎,身心受创,曾发誓,此生不再入古战场。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见到了流煜。
花挽云没有留意到,男子转身的那一瞬,他身旁的两名同伙,都露出了险恶的笑来。
“挽云,真的是你?”
“流煜”热泪盈眶,情不自禁走了过来。
他那双略显阴沉的眼眸里,流露出了假惺惺的温柔来。
“是我,流煜,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花挽云一步步走向了流煜。
“我没死,我也一直在找你,太好了,这一次,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流煜”越走越近,刹那间,他眼底毒光涌动,衣袖下,一道冷芒爆射而出,直击花挽云的咽喉死穴。
那冷芒锋芒十足,携着无穷的杀机。
花挽云只觉得咽喉一阵刺疼,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手,将她猛地往后一扯。
“小心了。”
花挽云的脚下踉跄着,避开了几步。
“叮”的一声,一枚涅槃金镖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只听得轰的一声,土地庙的墙壁竟轰然破开了个大洞。
花挽云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摸了摸咽喉,上面一阵火辣辣的疼,已经破开了一层皮。
“你?”
周遭的情景一变,身前,哪里还有什么流煜,而是三个戴着面具的蒙面人。
这三人都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看不出半点真容来。
但居中那人,一双冷冽的鹰目,正是早前在北侧厢房的那人以及早前闯入帝莘的房中的那人。
此人疑心重,戒备心极高,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苦心策划了近一个月的计划,会被半路杀出来的一个路人给破坏了。
身后,则是多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花师姐,我是帝莘。”
帝莘的及时赶到,让花挽云避开了一次生死劫。
花挽云一听是帝莘,不免有几分惭愧。
“是你?你不是在客栈里睡得好好的嘛?既是好好的高枕软榻你不睡,那就躺棺材去吧,今晚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