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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映荷劝道:“想不明白便不要想了,费心神的!”
“奇怪,”方采言喃喃自语,“这种事有什么好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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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春明的尸体安静地躺在红木棺材里,不一会儿,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春华跪在棺材前,哭得声音嘶哑。
负责抬棺材的是春明的锋刃军的四个兄弟,老五老六老四和老大啸风。
棺材被放到了事先挖好的土坑里,暴雨冲刷着五个人的脸,春华脸上的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流进了泥泞的泥土当中。
“哥!”春华撕心裂肺地吼着,“为什么骗我!究竟是谁害死了你,是谁!”
啸风上前拍了拍春华的肩膀,雨水叫他睁不开眼睛,“大妹子,节哀吧,我们会替他查明真相的!”
于是,四个人抬起铁锹,将棺材掩埋在土地之下,在坟前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第一代锋刃军副统帅春明之墓。
啸风扶着春华,带着其他几个人冒雨来到了一个简单的驿站避雨。
春华仍沉浸在悲伤之中,啸风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春华就一直捧在手心里,一口都没动。
“唉,大妹子。”啸风叹口气还想安慰几句。
春华忽然打断了他,“我哥跟我说他只是得了病,总会治好的,可是冯太医治了那么久,还是没好,反而病情越来越恶化,我问他这到底是什么病,他说就是一种不常见的病,但是总能治好的。”春华说到这里梗咽了一下,“我相信他,我相信我哥说的每一句话,我相信他总会好的!可是他骗我,这根本就不是病,是中毒,没有解药根本就不可能好!”
春华抬起头,望着啸风,眼神绝望,“你说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
“大妹子,其实他是为你啊!”啸风说。
“如果真是为我好,就该告诉我真相!”春华又无助地哭起来,“现在他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找到仇人给他报仇,这让我怎么办?!”
啸风安慰:“也许,你哥就是不想让你给他报仇呢?”
“不,”春华执拗道,“这辈子我就一个哥哥!啸风大哥,你会帮我吧?”
啸风点点头,责任感爆棚,“皇上命令我们找到真凶的,我们一定彻查此事!”
“那你有什么线索?”春华无助问道。
“仇杀的话,很有可能是礼部侍郎方泓,”啸风陷入回忆当中,“我们锋刃军隶属于皇上本不该参与政事,可是春明兄弟就是骨头硬,看不惯贪官污吏的种种行径,曾经三番四次上书皇上请求让锋刃军彻查方府的账务问题,但是皇上碍于朝中势力的反对迟迟没有答应,也因此,我猜测方泓对春明也是怀恨在心。而且春明所中毒的症状不同寻常,这种罕见的毒,除非达官显贵可以拿到,我觉得普通人都是做不到的。”
春华点点头,“我也早就知道方泓与哥哥的矛盾,虽然哥哥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可是我在宫里也听到了不少的消息。所以皇上让我侍候方采言的时候,其实我心里很排斥,可是为了哥哥能够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啸风叹了口气,“可我们也只是怀疑,一点线索都没有。目前为止,还是莫要妄下结论。”
春华紧张地抓紧了啸风的胳膊,“啸风大哥,你一定要帮我抓到真凶!”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爱你们哟,小天使们
☆、生孩子
“珠儿!”方淳月死死拽着珠儿的手,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冯太医来了吗?”
珠儿望向窗外,看到有个人影急匆匆而来,珠儿面色一喜道:“来了来了!”又对其余人说,“快快快,你和我扶娘娘上床!你们两个去准备热水和毛巾!”
冯久林急匆匆地迈步进屋,他知道这是要临盆了,于是特意也把产婆带来。
产婆见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方淳月,说道:“娘娘,深呼吸,用力!用力!”
方淳月每一次用力都伴随着巨大的撕裂般的疼痛,她的手死死地攥紧了被角,额头上冷汗涔涔,她在心里呐喊着:“出来吧!出来吧!我的孩子!我的儿子!”
可是偏偏怎么用力,胎儿还是只在肚子里胡乱的挣扎,没有要出去的征兆。
产婆帮着方淳月推肚子,每推一下,疼痛便加剧一分。
“冯太医,冯太医,”产婆对外面的太医喊道,“胎位不正啊!”
冯久林急忙走进去,但是仍旧隔着床帘幔帐,从药箱里拿出一卷布,展开了是无数根粗细不一的银针。
“珠儿,快去烧艾,”冯久林说,额头上也流下了汗珠,“娘娘,请将手臂伸出来,老臣需为您针灸。”
方淳月此时哪里还听得见冯久林说话,全身的力气都用了推送,她还在心心念念地祈求着这是一个男孩!
产婆只得将方淳月的胳膊推了出去,冯久林找准穴位一针扎下去,方淳月痛上加痛,惨叫一声。
“用力啊!娘娘!”另一边,产婆还在催促着。
方淳月咬紧了牙关,卯足力气喊了一声:“啊!”
另一边,知道芷兰宫的娘娘要生产了,不仅是历默清,合宫六院的娘娘们都赶了过来,毕竟这是皇室第一个血脉,更多的是想看看,这一胎究竟是男是女。
历默清心中也有些忐忑和不安,他坐在外室的椅子上等待着,心中的焦灼如同蚂蚁一般,尤其听到方淳月的惨叫声就更加严重。
曹荣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一定会母子平安!”
方采言听说方淳月生产的消息,就马上赶了过来,到了这里,和宫六院的妃子们都已经到到齐了,她们三五成群地呆在一起,中间坐着的是历默清。
即便藏在众多莺莺燕燕之中,方采言还是看出了历默清眼中的落寞与不安。
第一次当父亲嘛,紧张是难免的。
方采言走上前,向历默清施了一礼,继而劝道:“放轻松,生孩子嘛,都是很痛的,妹妹和孩子一定都会好好的。”
虽然这样说,但是她也不确定。
历默清抬起眼睛,“真的?”
方采言认真地点头,“嗯!”
话音刚落,里屋又传来惨叫,这次不同以往,声音里夹杂着撕裂的味道。
方采言心里一惊,屋里的人心里也都是一惊。
很快,宫女们一盆接一盆的端水,进去的时候还是干净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满是血水了,淋淋沥沥地洒满了地板。
场面可谓是触目惊心。
历默清抓住了方采言的手,紧张的喉结打颤。方采言贴心地反握住。这个时候,她应该给他点力量。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晚上,屋里的惨叫声渐渐弱下去,有的妃子等的无聊或是看着害怕便回了宫,到了晚间,已经只剩下方采言、闫秀慧和历默清苦等了。
历默清攥紧了方采言的手,他听着屋里细弱的声音,预感到不妙。
“娘娘,再使一把力啊!”产婆的声音传出来,紧接着又听到了方淳月的声音,声音里疲惫而挣扎,听得方采言心一揪一揪的。
她忍不住,推开众人进了里间。
里间的血更多,方采言一步一步小心走着,看到冯久林跪在床前,额头上汗水直流,头发都湿了。
“冯太医,妹妹怎么样了?”方采言问。
产婆卖力的推着方淳月的肚子,喊着:“娘娘,在使一把力,就快出来了!就快出来了!”
但是下面只有不断的血涌出来,一股股的如同小河。
方采言不忍直视,逼迫着自己又跑了出来。
“怎么样?”历默清问。
“大概就快出来了,”方采言努力平稳着呼吸,觉得那个场面比之前世的杀人还要血腥不堪,“生孩子真是太可怕了。”
突然,里间传出来婴儿的啼哭声,历默清的脸上终于重现了生机和鲜活。
产婆喜庆地跑着孩子走出来,欣喜道:“恭喜皇上,是个王子。”
历默清走过去,看着小小的皱皱巴巴的孩子,眼神里流露出初为人父的激动和紧张。他小心地接过孩子,像捧着珍宝一样不敢用力。
“这是朕的孩子。”历默清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
闫秀慧立刻上前恭喜,“一看这孩子的模样就是皇上的儿子,真是长得很像呢!将来必有出息!”
方采言看了眼,这孩子刚生出来,不知道闫秀慧是怎么看出来长得像的。
与其看孩子,不如进去看看方淳月,毕竟债主比什么都重要。
她便又进了里间,下人们打扫着满是血污的房间,方淳月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远远一看,倒像是死了一样。
“淳月?”方采言小声唤了一声。
方淳月嗯了一下,以示回应。
方采言便拿出悲伤的深情,撩开了床帘,道:“妹妹可真是吓坏我了!”
方淳月的脸变得苍白而冰冷,她气若游丝,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姐姐,”方淳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是男孩吧?”
“是,”方采言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枉妹妹费了这一番的力气,现在终于如愿了。”
“那便好。”方淳月放心地闭上眼睛,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必害怕了。
“你知道吗?”方采言将方淳月濡湿的头发拨到脸侧,微笑着,“他很漂亮,惠婕妤说,孩子长得很像皇上。妹妹,你终于做到了!”
方淳月笑着,忽然眼睛放出了神采,好像还有要起来的意思。
“不必起来了!”身后忽然响起历默清的声音。
方采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历默清已经站在她身后了,而且怀里还抱着他和方淳月的爱情结晶。
“皇上,臣妾为陛下诞下了皇儿,皇上高兴吗?”方淳月掩饰不住的激动。
“当然,朕很高兴。”历默清坐到床边,将孩子抱过去,给方淳月看说,“看,他多精神!”
方淳月伸出手,摸了摸孩子蜷缩的小手,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感,她知足地望向历默清,历默清也知足地回望过去,二人四目相对。
方采言知道,自己该走了。
嗯,父慈妻顺子孝,应该是个幸福的一家子。
她这样想着,心里却莫名地难受,想找点酒喝。
出了芷兰宫,她竟然觉得冷了,于是问映荷:“带外衣了没有?”
映荷摇摇头,“我觉得挺暖和的呀!小姐,你冷了?”
方采言点点头,后悔自己没把玲珑玉带出来,这样就没有免费的暖炉用了。
“唉,”方采言叹口气,拽过来映荷的手,然后又放开了,“你的手也不暖啊!”
映荷委屈地看了方采言一眼,“小姐,你是不是心里又难受了?”
“难受?”方采言不自知,摸了摸胸口,“可能是看到生孩子,觉得有点可怕,反正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