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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刚写完菜包又写菜粿!而且,这菜包和菜粿都是用大米加上大萝卜做成的!不过啊,这做法和吃法,却是大不相同的!
一般的菜粿家里做得少,多半是街头小贩摊点上叫卖的东西。这又让我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上街的那事儿,除了能吃上一碗小扁食之外,有时也会给我买上五分钱一块的炸菜粿。父亲给我的感觉,是父爱如山——这句话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得到的。
童年时候的街头巷尾,随处可以看到有人用一个破铁架,支起一口大油锅,边炸边叫卖着油条菜粿。油条自是不用说了,在吱吱作响的油锅上,放着一个铁丝架子,小贩们将炸好的菜粿,一块一块呈三角形状,排放在油锅上那个黑乎乎的铁架上面,样子看起来甚是威武;而那香气,早就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直冲你的鼻孔,让人知道这个距离有多远,在多远的地方,那里有五分钱的等待。
刚炸好的菜粿呈土金色,样子十分好看。那三角形的美食上,还沾满星星点点的油渣。不过,这些油渣一点也不影响它的美味。外脆内软的菜粿,用一张书纸包住一半,油乎乎地从纸上渗透出来。一边咬着,一边拉着父亲的箩筐绳一路小跑。这就是我们的童年,和许多同龄人一样,我们期待和父亲一起上街,期待那一毛、五分钱的报酬。
不过母亲比较不喜欢给我买菜粿,她更愿意让我多花五分钱吃一碗扁食,按她的说法是,扁食是肉做的,而菜粿嘛,就是一把米加一个萝卜,没什么营养。她经常告诫我说,她也会做菜粿,只是我从小到大直到她去世,都只看见她做过一次菜粿。并且,是我和姐姐央求她才做的。但她那一次做的菜粿并不成功,虽然母亲感觉和小贩卖的差不多!
我记得当时母亲做菜粿的时候,是把米和萝卜分开磨细,然后倒在一起搅拌,再把搅拌好的混合浆,倒入蒸笼里蒸熟,做法就是这么简单!蒸熟冷却后,再把菜粿切成三角片放到油锅里一炸,就是香香脆脆的美食了,期间不加任何调料也不用发酵。
可问题是,母亲做出来的菜粿,没有小贩做的菜粿硬朗,切成片后软趴趴的,而且很容易松散开来。放到油里炸黄之后,还是软软的,一点儿也不硬气。吃出来的味道似乎没有小贩做的那感觉。反正,我对母亲做的菜粿并不满意,并且老是嫌她说不好吃!结果当然是招来母亲的一顿责骂,至今想起来还是觉得十分好笑。不过,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母亲大概也不明白。兴许我想,是米下少了,萝卜放多了吧?
母亲一生唯一一次为我们蒸的菜粿,总算是失败了。也因此,我们的莫大期待,最终变成莫大的失望——很想自己蒸上一笼菜粿吃个够的期望,从此破灭。
后来有了孩子,有时上街偶尔也带上一两个给小孩,但那是极少极少的事。所以常常觉得,我对自己孩子们的责任,没有我父亲做得到位,长年工作在外,孩子一直把我当成一个住宿的旅客!因此每每想起父亲,就觉得我对孩子们的亏欠,实在太多。
前些日子,因为想要写一些传统美食之类的文章,经常打电话问妻这个那个,当问到炸菜粿的时候,妻说她也会做。这期间,让我想起妻也是一个十分传统的妇女,从小的时候住在娘家里,到下嫁到我们家里,逢年过节,一直都在摆弄着这些东西。只是后来乡里人越来越城镇化了,为图方便,大家把这些传统的美食惭惭给遗忘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都有一个童年,那么这些故事,大概都是没趣的。毕竟,社会在变人也在变!现如今,除了街头巷尾小贩们还能做点这种糕那种粿的小买卖之外,谁还热衷于这些传统的民间美食呢?花几十块钱就能解决的事,谁愿意自找麻烦呢?
许多美食,将随着乡村的消失,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