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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79)
清宁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严格?”
严格咧嘴一笑:“嗯呢。”
大长腿一迈, 从自行车上下来,车子撑住,走到清宁跟前:“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 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怕我不知道你比我高了吗?
少年身上散发着干净的味道, 她用鼻子闻了闻, 嗯!还是熟悉的配方。
小胖墩搁在门缝里拉长了, 但还是那个小胖墩啊。
高兴坏了, 扔下水壶原地就跳, 笑道:“啥时候回来的?我还说去京城玩叫你接我呢。”
“我怕你生气, 就回来了?”严格把水壶捡起来,熟练的去院子的水龙头下接水,又不由的朝屋里看了一眼,“我还给老太买了京剧的录像带……可惜了……”
是!人没了。
清宁失落了一瞬, 就打起精神:“你奶咋同意你过来过暑假的?”
才没同意,偷跑出来的。今儿一早才到家,差点被老爸用皮带给抽一顿。
这个事情就不要跟清宁说了吧。
他含混的应了一声,就岔开话题, “考的怎么样?高中要不要去省城念?”
清宁摇头,抢了喷壶放一边, 拉着严格往屋里去,“走,里面说话。外面太热了。”
严格看了看被清宁抓住的手, 脸微微红了一下, ‘哦’了一声, 跟着就利索的去了。
清宁抱了半个冰镇的西瓜出来,一人一把勺子,跟以前一样面对面坐着,“你是明年中考,对吧?”
严格就笑:“我也中考完了?”
嗯?
可以呀!小屁孩!这么厉害了。
“真的啊?”清宁问他:“觉得怎么样?还行吗?”
“反正就是我爷爷所在的大学,附中嘛,我这情况大概能录进去吧。”其实跳级对他来说有点勉强的,中考考个普通高中行。要是勉强被重点录取,那一定是作为学校子弟,降了录取分数线录取上的。先上着吧。
清宁就说他:“你也是,基础特别重要。要是实在不行,在高二多上一年。或者高三第一年你别参加高考。很多学校和专业不是都要应届毕业生吗?”
严格点头:“看情况吧,我加把劲,试试看。不行就按你说的,第一年先不考,高中多读一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严格就看清宁:“放假没跟同学出去玩?”
“不是刚说了要去找你吗?”清宁叹气,“可惜我爸不让。”
严格一笑,就问清宁:“没跟你玩的来的?”
“比我大吧。”清宁摇头,“而且你知道的,咱们住这一片,除了这一片的孩子,还有家里亲戚的孩子,谁敢到我家来。叫我出去玩的有,也去过一两个同学的家里。可一去反倒弄的人家不自在了。她爸她妈洗了水果放上来,都要说一句,放心吃吧,不脏。我没嫌弃人家脏。在农村还不都那样。大家都一样过日子呗。坐个沙发都专门给我铺一个新的毛巾被,我咋坐。浑身都不舒服,以后就都不去了。谁叫我也不去。”
严格咧嘴笑:“还是跟我最好吧。”
清宁嘿嘿笑,举着一勺子西瓜瓤往严格嘴里一塞:“是!就你最好!”
“玩去不?”严格朝外看了看,“还是傍晚出去吧,外面太热了。”又想起什么似的问清宁,“还记得高洁不?”
清宁点头:“记得!你见到她了?”
“嗯!”严格撇嘴,“她爸妈如今也在京城工作,她还跟我一个学校,不过开学上初中部了。”
清宁当闲话听,“幼儿园的伙伴,都是很遥远的事了。”
正说话呢,大门被敲响了,清宁朝外面喊:“门开着呢,进来。”
严格站起来,说清宁,“不知道是谁都叫人进来,以后可不敢这样了。”
结果话音一落,门帘撩起来了,进来一个一米八左右看起来十分健壮的……少年?
小平头,长的还不错,抿着嘴唇进来看见严格愣了一下,才看向清宁:“我爸叫我给你家送点东西。”
是几箱饮料,看着特别沉。
清宁和严格跟出去,就见他一手一筐,给拎起来朝这边走过来。
严格过去,也搬了一筐,重的他差点扔地上。清宁倒是过去,直接从严格手里接过来,抱着蹭蹭蹭就进去了。
徐强回头瞧了一眼,对着严格挑衅的看了看。
严格深深的看了徐强一眼,微微挑眉。
饮料送进去,清宁就叫徐强去卫生间洗洗,“辛苦你了。徐叔也是,干嘛老叫你跑腿啊?不管是哪个司机捎过来不就行了吗?”
“我想过来的。”徐强没去卫生间,反倒是去了院子,用外面的水龙头冲了冲,“顺便问问你,你说我去上中专好,还是上高中好?”
“别人是有生活压力,钱不凑手。”清宁拿了毛巾出去,却见徐强把背心撩起来兜头兜脸一通擦,她这才把毛巾递给严格,严格知道这玩意应该放哪。
严格接了从清宁边上路过,才回头对着徐强似笑非笑的一瞥,拿着毛巾进去了。
却听清宁继续道:“你缺钱吗?你可别想骗我,我不信你每次跟这些司机跑车,是空手去空手回的。一年跑了两个假期,攒下的家底不薄吧。更别提徐叔给你攒的了。又不缺钱,成绩又不错,干嘛去念中专。中专出来估计还没你跟着跑车赚的多。我要是你,我就念高中。”
徐强就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听说开发区都是返聘的老师,要是真那么好,我干脆报考那边算了。咱俩又能当同学了……”
“那好啊。”清宁就说那边的老师情况,“我妈说都挺好的。她也不能害我的。”
“那就这么定了。”徐强又笑,指了指出来的严格,“那就是之前送你上学的弟弟吧?”
“不是弟弟。”清宁指了指严格,“可比弟弟还亲。”
严格和徐强都心说:比弟弟还亲的是啥关系啊?这个得回去问问我爸。
三人在下面说话,午睡起来的清远趴在阳台上看了半天,都没人发现他。又听到这么一句扎心的话。
决定了,要跟金清宁冷战到明天。
徐强来了一趟走了,严格倒是留下来跟清宁玩,想到哪说到哪。
清远下来路过两人,淡淡的哼一声。
严格心说我这是得罪你了?就问:“清远?不认识了?”
清远立马扬起笑脸,“严格哥,回来了。认识你的,就是不认识你边上的另一个……”
边上的另一个,严格扭脸看清宁,用脚踢了踢清宁的脚,嘴巴都不动,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问:“你得罪他了?”怎么阴阳怪气的?
清宁朝着清远一瞪眼,他蹭一下就窜楼上去了。
“没事!”不知道是犯啥病呢。
严格问清宁:“跟刚才那谁很熟啊?”
“哦!”好像也不是特别熟悉,就是常不常的来送东西,会是徐强来,“我三伯跟跟他爸关系好,他爸现在在矿泉水厂管着一大摊子事呢。”
这么一说,大概关系就知道了。
回家的时候,带着点小心事,等他爸回来,就问了:“您说这比亲弟弟的还亲的关系是啥关系?”
严厉收起报纸,没说话,就看儿子坐在沙发上小腿压着大腿的二郎腿。
严格赶紧收了痞气,坐的端端正正。
严厉气道:“你从哪学的那坐没坐像,站没站像的德行?你爷爷你奶奶就是这么教你的?”
史可拉了严厉一下,“你干什么啊?这孩子你教了几回?一年见不了两次,我说孩子跟着咱们挺好,你看人家清宁,在县城上学怎么了?不是一样的好的不得了。多少好学校抢着要呢。省重点说了,只要人家孩子去,不收学费,还给奖金呢。只要继续保持优异,将来这保送大学肯定有她一个。你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那还得孩子自己上进。跟着爸妈,爸爸是顾不上,妈呢?光是溺爱,别人说不得半点不好。你不教他,他稍微不好了,你就训斥。这像什么话?要我说,反正已经跳级高中了,就叫回来在咱们身边上学。孩子他姑家的孩子也不小了,这段时间也是妈带呢。叫严格过来,妈就轻松了……”
严格扭脸跟他妈眨眨眼,然后又低头一边站着去了。
严厉冷笑一声:“你们娘俩,少在我面前玩猫腻。”
史可白了他一眼:“你这样?我玩啥猫腻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就要哭,“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我管了几年?当妈的想儿子有啥错啊!妈总说我要当独立女性,不管孩子。她也得给我机会管孩子吧。我不上班都行啊,专在家管孩子。这总行了吧。”
严厉点了点严格:“你小子,就是个白眼狼。”
严格嘿嘿就笑:“我小姑家的那小子,简直太能哭了。这次我中考没考好,都跟那小子有关。一晚上的嚎啊,我根本就没睡着。晚上回来想赶紧抓紧学会儿吧,结果那小子在家里踢球,门被撞的咚咚的。反正,不是那小子走,就是我走。我小姑一边工作一边考研,我姑父是屁事都不管,只抱着他的史书搞研究呢。那小子肯定是不能走的,我奶肯定不放心我小姑和小姑夫管孩子。还是我走吧。再说我也想我妈……”说着看了他爸一眼,“还有爸你……”
想我是假的!
回来不等你妈下班就去找人家姑娘了,心里那点鬼点子也就骗骗你妈。
饭桌上严格狗腿的给他爸斟酒:“爸啊!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
问啥话了?
哦!想起来了!问啥关系比亲弟弟还亲?
严厉滋溜了一口酒,“这还不简单。你看你妈跟我亲还是跟你舅亲。”
“去!”史可端菜出来,拍了严厉一把,“跟孩子说的这都是什么。”
严格啃指甲,自家妈当然是跟自家爸亲了。给舅舅点啥还要跟爸爸商量。
这么一想,心里有点美:原来我跟清宁是比跟亲弟弟还亲的关系。
另一边的徐强给洗脸盆里兑了热水,然后给他爸端过去,“我给你擦背。”
儿子长大了,这感觉不错。
徐天坐在院子的长凳上,由着儿子擦抹脊背,“……考啥想好了没?咱村那谁家的孩子,你还记得吧,人家读中专出来,去开火车了。挣钱多还分房子……”
“我当一人还得发个媳妇呢。”徐强没正行的跟他爸来了一句。
徐天瞪眼:“就不该叫你跟那伙子糙汉子在一块时间长了。”怎么就把好好的孩子影响成这德行了呢。没个正形!
徐强就笑:“我觉得挺好的,现在别人见了我就躲,怕被我欺负。以前跟弱鸡仔似的,只有别人欺负我的份。我考啥学校,这不是我决定的,这得您决定。您要是供不起,我就考中专。您要是觉得供的起,我靠个大学给您长长脸。将来给您找媳妇的时候,你就跟人家说,我儿子是大学生,跟我过日子,我儿子将来给养老。肯定有不少阿姨大婶想跟您过也不一定。”
“滚犊子!”熊蛋玩意。徐天这么说着,又觉得鼻子酸,“你能上,老子当然供你。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行吧!那就上高中吧。咱可说好了,上学就好好上学,不要出去跟车跑了。你一出门,老子的心肝直跳。”
“行!”徐强特别好说话,“那我上开发区那边,离家里近。”
“开发区这边……”徐天完全不考虑考不上的问题,“那就上。咱们这房子拆迁了,分的房子只怕离学校更近。”
徐强‘嗯’了一声。
爷俩当年在厂里的小房间里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日子。过了两年,徐天的日子就有了起色了。没敢买楼房,就是县城郊区的院子买了一个。骑自行车其实也不算远。就是孩子上下学不好走。可到底是男孩,大了就没啥担心的了。谁知道运道好,这村子归到开发区了,又征地,又分房的。爷俩能分两套小两居室。
擦完了脊背,徐强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爸,你说这比亲弟弟还亲的关系是啥关系?”
徐天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叹了一声:“你三叔对老子而言,就是比亲弟弟还亲的关系。”
哦!明白了!就是铁哥们的关系。
他奇怪的一笑,催他爸:“赶紧洗,饭马上好了,我去炒菜。”
“菜有点咸了。”清远嫌弃的把碗里的黄瓜炒蛋扒拉出去,不吃。
清宁都快炸裂了,这道菜是她炒的,她尝了,除了黄瓜有点老了,味道还是可以的,清清淡淡的,咋就咸了?
这小子找茬还没完了。
四爷倒是赏脸:“我吃着还行。切到收了吗?”
林雨桐夹着厚黄瓜片,心道:切成这德行能把手切了。
清宁见爹妈都吃,就高兴了,“就是有点老。”
“不老熟不了啊。”清远这么说。
清宁对这他妈:“您看他!”
林雨桐就说清远:“挤兑你姐干啥呢?”
清远瘪嘴,头一撇,“明儿天亮之前,不要跟我说话。”
稀罕!
有了小伙伴果断的抛弃了弟弟,第二天清远还没找他姐正事的结束冷战呢,他姐就骑车出去跟小伙伴逛去了。
清远不找小伙伴去玩,溜达到妈妈上班的地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妈妈上班时候的样子的。
真丝的衬衫系在西裤里,烟灰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头发盘在脑后,坐在沙发上拿着文件正签字,前面站着的应该是下属,欠身站着,好像等着吩咐一般。
见妈妈把文件合上了,清远才在门口叫了一声:“妈……”
“怎么跑了?”林雨桐招手叫他进去。
在里面的人一边往出走,一边顺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清远忙叫叔叔好,恭敬的目送人家离开,才跑进来,“妈!”
林雨桐拿水给他:“你跟你姐在家,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我姐跟严格哥出去了。”清远叹气,“不带我。”
“严格回来了?”林雨桐不知道呢,“人家是大孩子,你也找你的小伙伴去。”
“他们都要干活的,哪里就能天天玩?还有带弟弟妹妹的,更烦。”清远问林雨桐,“妈,你给我找个老师吧。学点别的。”
这个要求可稀罕呢。
“想学啥啊?”林雨桐对要进来的周文摆摆手,叫他稍等一下,才道:“想好了跟我跟你爸说都行。要是没事,你到休息室里去玩……”
休息室有啥玩的?
好吧!没见过还是有新鲜感的。随手拿了一本不是是啥的书就进去了。
等林雨桐下班的时候,这孩子睡的正香呢,也不嫌弃热。
最终清远去学围棋了,跟他爸学的,晚上上课,白天自己打棋谱,磨性子。
清宁却野的没边了,跟严格两个,没有不去的地方。
开了新店会去尝试,上演新电影要去尝试。
有一回徐强送货的路上还看见两人穿着旱冰鞋在开发区新修的路面上玩呢。
他抿了抿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中间的差距犹如沟壑,再怎么努力,其实沟壑还是在变大。
自从发现两人爱在这一片玩之后,徐强总是跑这一路,从这条路送去物流站,刚好能看到清宁和严格。
跟着一块跑车的老司机,应该叫叔叔的,两人爱开玩笑,见这小子一到这条路就瞅着外面不知道再看啥就笑他:“瞧见天上的仙女了?”
徐强扭脸:“别胡说啊。”一抬眼就看见清宁笑的没心没肺的趴在严格的背上,两人不知道说啥呢,笑的前仰后合的开心的不得了。
一瞬间,心里酸溜溜的,说不清是啥滋味。
只觉得心口一重,呼吸都不顺畅了。
司机就笑:“你小子眼睛倒是贼,真是个七仙女啊。”
徐强咧嘴:“说什么呢?看见一同学怎么了?”
还同学呢?
“你那眼神,跟我当初看见我媳妇的时候是一样的。真的!我一瞧见,就觉得,这就是我媳妇了,不管咋样,她得是我的。小子,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得是我的吗?
徐强心里摇头,不是的!没那么那什么……就是看着她高兴就挺好的……吧?
他闭目养神:“我还没成年,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
小子,心思很深啊。
报了志愿,成绩就出来了。
整个地区,中考状元金清宁,扣了一分,是语文作文扣的分数。
差一点点就是满分。
林雨桐和四爷走到哪里都有人说:“咱闺女争气啊……”
本来也不是很意外,大家都表示恭喜了,四爷和林雨桐要是矜持,就叫人觉得有些欠揍了。于是两人挺高兴的,还专门摆了谢师宴,好好的答谢了一番。
录取通知书是校长送到林雨桐手里的,说是因为孩子考的好在专门选择咱们的学校,这是荣耀。当然了,也主要是想过来露露脸,毕竟工资奖金这些东西,都得从林雨桐手里过一遍的。
徐强拿到通知书,咧着嘴笑,跑去找清宁的时候,清宁整跟严格商量着去新建成的水库钓鱼呢。
见她来了,清宁就问:“又替徐叔叔跑腿啊?”
“没……”徐强笑了一下,“就是……就是问问……开学要准备什么……”他把通知书递过去,“你瞧,说不准咱们是同班。”
清宁看了一眼就笑:“你考了多少分?”
“你比低了四十多分。”徐强喘着气,“不能在一个班?”
少了四十分成绩也不低。清宁要把第二名落下三十一分呢。所以他这个成绩真的很好。
“那是能在一个班。”高中会分实验班和平行班。成绩好的会分在一个班,老师配备和学习进度都不一样的。
“实验班啊?”徐强喘着气,“那要做点准备吧。要是开学了跟不上可就丢人了。”
“那要不去书店吧?”清宁看严格,“你昨儿不是说两边的教材还有点区别吗?怎么样?”
徐强看严格:“转学了?”
“嗯!”清宁替严格回答,“跟咱们一个班。”
徐强愣了一下,又是一个跳级的,他笑了一下,“留在京城不好吗?京城考生很占便宜的。”
是这样,对本地的考生录取分数线并不高。
严格两手一摊,“没办法,就是想回来。”
三人怀着三种心情,逛书店。清宁根据两人的情况给选参考书,“反正肯定都提前预习的。能上实验班,都是冲着上大学去的。家里也重视。周末放假也就高一有,从高二就没有了。咱们一个班,可能也就一年。高二就分文理呢。你们学文还是学理?”
“你呢?”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林雨桐发现自家闺女有心事了,常不常的坐在阳台上托着腮帮子发呆。
“这是怎么了?”林雨桐拿着果汁上去,坐在她边上,“想啥呢?”也不去看电视。
“妈!”清宁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你上学的时候,有人喜欢你吗?”
林雨桐想自己上学的时候,自动的带入她自己上初中的时候,“有……”
“有什么啊?”四爷从下面上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桐桐,只当不知道娘俩说啥一样,把话题给接过去了,“你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没学可上。”
林雨桐就闭嘴了,差点就露馅了。主要是叫四爷知道自己的青葱年华的时候好像也有人暗恋也暗恋过别人。
这可不是一件怎么愉快的事情。
她指了指下面,“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然后跑了。
清宁‘哈’了一声,问他爸,“你啥时候喜欢我妈的……”
这个啊……说起来话就长了。
当爹的跟闺女探讨这事,比较不靠谱。
但清宁追着他爸问啊:“爸,我将来要是结婚,你希望我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遇上一个不知道害臊的闺女,这挺愁人的。
四爷就说:“这话,对于每一个有闺女的父亲来说,都不是一个叫人愉快的问题。我希望你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希望你找一个跟我一样能永远包容你的人。怎么看,都觉得所有姑娘里,就你最好。你可以什么都不会,没关系,我会。你可以什么都没有,没关系,我有并且都愿意给你。”
清宁咧着嘴笑,笑着眼圈都红了,伸手抱她爸,“那我还是在家吧。”
所有的心事一瞬间就没有了。
她知道,不管谁喜欢她,都没喜欢到爸爸说的这个份上。
林雨桐端着吃的,瞧这父女俩的腻味劲就没进去。
但等晚上了,林雨桐就说四爷:“你闺女这事注孤生。”
你闺女按你开的那个条件找啊……找吧!
可有热闹看呢。
然后严格就奇怪了,之前还觉得清宁有点羞羞答答的闪避自己,这才两天工夫,好像之前他的感觉完全是错觉。
女孩的心思,变的可真快。
孩子们快开学的时候,林玉玲打了电话给林雨桐,说是蓉蓉生了一个女孩,在县医院。
林雨桐亲自去看了一眼,给了一千块钱,把买好的铺子的一些手续也给了她。另外要了她的资料和孩子的出生证明,赶紧给孩子落户口去。
户口这事,要说难办,那真是难办。
超生的不给户口,私生的不给户口,要是想要也行啊。开这个证明开那个证明,反正就是你跑断腿,可能十几年了孩子都要结婚了,这一个户口就是办不下来。
但这又得分什么人去办。
有人拿钱这事就好办。有人找到关系,这事也不叫事。
林雨桐直接去公安局,找他们局长去了。那这事就是一句话的事。叫户籍科先给办了。
问题是孩子现在还没名字。
没名字林雨桐就给现取了一个,叫林甜莜。
蓉蓉抱着孩子,一遍一遍的念名字。
“觉得不好,随后去改了也行。”林雨桐是这么说的。
没什么不好!挺好的。
甜莜——天佑!
祈祷老天保佑。
蓉蓉的父母对林家的人也很冷淡。两人就一个独生女,如今在县城,伺候女儿月子,照看外孙女。
冷淡也是应该的。
但出来了,林雨桐还是找了开发区中学的校长,把这老两口的事说了一下。
返聘回去一个,能帮家里解决大问题。
按照老人的想法,孩子他们养都成,只要不拖累自家闺女。要是自己有抚养能力,肯定还是想叫闺女往前再走一步的。
都是当爹妈的,这心思林雨桐明白,也理解。
正因为理解,知道这份艰难,才想着能不能帮一把。
这算是走了一次后门吧。
校长很会办事,去的时候也是多方暗示了为什么会去这一趟。
蓉蓉的爸爸是教生物的,高中的课他不上了,去给初中生教副科。
晚上还专门跑了一趟林雨桐这里。
“林主任,谢谢了。”蓉蓉爸叹气,“我们一直没答应蓉蓉跟玉龙的事,不是看不上玉龙,相反,越是处着,就越觉得这小伙子不错。说句不怕你见怪的话,我跟她妈就是看不上林家你家境……这嫁过去就是个拖累……然后呢?犟不过孩子,就说不行就招赘吧。林家俩儿子,小儿子招赘出来也行,我们就独生女……结果玉龙不答应。说是当初接班的是他……家不能说扔就扔了……这又耗上了……终于答应结婚了吧,结果出事了……我们家好好的闺女,不能就这么搭上一辈子。她还年轻,现在都是一时冲动,等再遇上好人……再想成家……孩子就很尴尬了……”
“我明白。”林雨桐安他的心,“就是明白,才想着叫你跟阿姨过的轻松一点。你们健健康康的,二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孩子就大了……”
说起来是弹指一挥间啊,可这每一天的日子都得煎熬着过。
等把客人送走了,清宁才回来。
如今高中了,有晚自习了,上完自习到家,都八点半了。
很多学生都选择住校,住校的话上自习要上到九点半。
清宁是铁打的走读生。
但这来回花费的时间也太长了。
可要搬到开发区去住,房子装修完都得晾上半年呢,。还是赶不及。
林雨桐就说清宁:“要不你住妈妈办公室去?”里面有小间。而且里面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安全的很。
“才不要。”清宁摇头,“我跟严格一块回来,骑自行车不用多长时间。天不好的时候,不管是你们还是严叔叔,谁来接都行啊。”
好吧!那就这样吧。
然后严格跟清宁从学校回来,先不回他家,而是像是以前一样,跟清宁回金家。两人一起写作业。
清宁就说他:“你先回家吧。有不会的就打电话问我呗。”
“咋了?”严格被挡在门口有些无措,“今儿我惹你生气了?”
不是!
在家写作业,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进了家门洗手,吃饭。然后回房间把外衣都脱了,穿着秋衣秋裤在家。
多舒服对不对?
以前小时候嘛,大家一块脱了没问题。
但是现在再只穿秋衣秋裤,不像话嘛。
整整齐齐的穿着一直到晚上睡觉,谁舒服?
清宁低声问严格:“你舒服吗?”
严格没想到这个:“你回家就只穿秋衣秋裤啊?”
要不然呢?
你还穿的整整齐齐的在家吗?
太不可思议了!
严格一路都想着:清宁在家穿着秋衣秋裤!清宁在家穿着秋衣秋裤!
然后一进家门,看见他爸坐在沙发上穿着灰色的秋衣秋裤,还翘着二郎腿看报纸,以前不觉得别扭的,现在却别扭的不行,县长大人您穿秋衣秋裤别人都知道吗?
他这么想的,没想到顺嘴就问出来了。
严厉莫名其妙的看看身上灰色的秋衣秋裤,“我穿秋衣秋裤怎么了?这种天了,我穿单衣或是穿棉衣才莫名其妙吧!”
严格抿着嘴,正想着怎么回答呢。就见他妈端着牛奶从厨房出来,穿着粉色的秋衣秋裤,还套了一个棉马甲出来了,“这牛奶是你爸的,你先去洗手吃饭。”
这形象啊,严格轻咳一声,真心不怎么好看。
等孩子进去洗手了,严格指了指儿子的方向问史可:“这什么毛病?”又低头看身上的衣服,“秋衣秋裤怎么了?”
史可拍了严厉一下,“你也是!跟孩子较真干什么?”
晚上的时候,严格失眠了,辗转反侧睡不着,心想清宁穿这么丑的秋衣秋裤会是啥样子的?
然后,迷迷糊糊之间,清宁穿着秋衣秋裤就站在床头。
他忍不住就说:“这衣服真的很丑……”
然后清宁一笑,说了一句,“那我换了……”
这一换,他一下子清醒了,摸了摸下面,脸上顿时羞红一片,赶紧跳下床,想着怎么毁尸灭迹……